既然在一眼萬年中窺得天機,就如同重活一世,他要選擇自己的路。
而不是愚蠢地去赴死。
向南柯心中釋然。
“聖子令給你,我不欠宗門的!”
他用力一握。
與過去的自己,真正的告彆。
白色的氣蘊從聖子令湧出,彙入他身體,曾經為拯救宗門滴入聖子令的血液,也隨之回歸。
伴隨著契靈被解除,聖子令從他手中飛騰而出,落在陳言手中。
“太好了!”
師弟師妹們不再看向南柯一眼,而是盯著陳言手中的聖子令,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師傅早該如此!
隻要能得到聖子令,要臉乾嘛!
臉確實可以不要,因為陳言的臉被撕碎了。
朝仙宗便再沒有向南柯的位置。
陳言正襟危坐。
他重新找回了一宗之主的威嚴。
言語中儘是冰冷。
“如你現在這般,我不能留你了,即日,便離開朝仙宗吧,天地之大,隨你去哪。”
旋即,大手一揮。
洶湧的靈力隔空而至,掃過向南柯,將他腰間的朝仙令擊得粉碎,如齏粉般落地。
自此,向南柯不再是朝仙宗弟子。
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比他想的更絕情。
師傅竟這麼迫不及待將他逐出門牆。
連最後的用心都如此狠辣。
朝仙宗是修行聖地,若不是宗門弟子,或者來客,無法從山門離開,隻能穿越十荒山脈。
那裡遍布著凶殘的妖獸。
對於沒有修為的人而言,無異於送死。
陳言在用另一種方式殺他。
死人不會胡說八道。
但他很虛偽,不願意自己動手殺人。
向南柯環視大殿,情誼儘了無須再留戀,於是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此時。
如沉重枷鎖被擊碎了。
渾身輕鬆。
此時,如龍歸大海,鷹擊長空。
躊躇滿誌!
縱然前路漫漫,遍布著荊棘叢。
他相信!
心無所累,天地自寬!
跨過去便是!
向南柯的出走,將故事的走向改變了。
宗門若因古淩天強盛。
他樂見其成。
這是他對宗門最後的回報。
但臨走之前,他將所有忘恩負義的人,都給扒光了。
這是對自己的交代。
從此恩怨兩清!
殿中,眾人看著向南柯離去的背影,都陷入了沉默,心裡空落落的。
好像,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漫上心頭。
向南柯走得很冷酷。
很決絕。
當他走了出來。
身後是養育他的宗門,他曾以之為榮,後來宗門以他為榮。
此刻,已如雲煙散去。
身前是九死一生的十荒山脈。
堪稱步步殺機!
“他日,你若能淩駕於天,這天下,不都是你的家麼?”
忽然。
一個聲音從意識中傳出。
好像強塞給向南柯的一個內心獨白。
“你敢對我用役心訣?”
向南柯神色大變,在朝仙宗都不曾浮現的殺意,此刻籠罩在臉上。
“卑鄙!”
他眼中射出一道寒芒。
“哈哈哈,投入我的懷抱,我可以幫你!”
聲音再起,對他的殺意毫無懼意。
向南柯回過頭。
朝仙宗的上空籠罩著一層黑氣。
而他的眼中,浮現出如荒漠般的蒼涼。
“憑你,傀儡魔君?”
向南柯搖頭苦笑,最後陪著他的。
竟是這個魔君?
“沒錯,就是我,傀儡魔君!”
聲音洋洋得意。
“想當初,我與兩位義兄征戰寰宇,差一點就打進天君殿了,你說我能不能幫你!”
“這麼厲害,能被關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