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聖子令,您還要麼?”
向南柯的言語,如一記重錘,要將所有的陰謀和卑劣,砸出原形。
陳言的臉皮開始不停地抖動。
他憎恨向南柯。
更厭惡他現在這副嘴臉。
聖子令,他想要。
可如果要了,便是間接承認,他想借此事奪走向南柯的聖子令。
好個向南柯,竟敢給自己挖坑。
“師傅不想要?”
向南柯忽然抬頭,咄咄逼人起來。
他在宣泄。
他心中既沒有憤怒,更沒有委屈。
隻是覺得可笑。
陳言摩挲著手掌,臉上陰雲密布。
“聖子令,屬於有德之人!”
他眼簾旋即低垂。
陳言的目的,讓向南柯主動交出聖子令。
向南柯如他所願。
但,設置了一個陳言不願接受的前提。
宗主以勢壓人,借機搶奪。
計劃進展到第二步,卻卡住了,第三步便無從談起了。
梁夢又站出來,厲聲嗬斥。
“既然不配擁有,就將聖子令中的契靈解除掉,還我宗門一個清明!”
“不錯,立刻將契靈解除!”
洛惜春隨後緊逼。
二人臉上的乖張之色儘顯。
“誰是有德之人?”
向南柯穩健依舊,沒有理會兩個師妹,她們氣急敗壞的模樣,好可笑,顯然,義正言辭的偽裝,她們已經卸下了。
如脫光了站在他麵前。
可親愛的師傅,還在裝君子。
“是小師弟?”
向南柯言語溫和,拆穿他的終極目的。
陳言聽入耳中,卻是鋒利如刀,這是在連皮帶肉地割下他的虛偽。
“不該是淩天麼?”
陳言反問。
算是間接承認了。
麵具如春日的冰川,在慢慢融化。
還差一把火!
向南柯心中升起一股報複的快感,他想看到一宗之主氣急敗壞,儀態儘失的醜態。
當所有人都被迫卸下偽裝,他們才有足夠的理由憎恨自己。
他們的憎恨,會讓向南柯有足夠的決心,與他們撇清關係。
“聽師傅的!”
他將手臂伸直了,掌心就是聖子令。
“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陳言吞口唾液。
他看著聖子令眼中儘是貪婪。
卻還是沒開口。
“師傅您倒是說啊,我肯定會去做!”
向南柯也開始逼迫他,說話時,還將手中的聖子令,不停地在陳言麵前晃動。
他給了陳言一個承諾。
讓陳言親口說出來。
就像陳言想讓他親口說出來一樣。
不同的是。
向南柯讓他說的是肮臟的陰謀,陳言讓他說的是子虛烏有的“事實”!
聖子令以契靈與令主血脈相連。
除非自己跟契靈解約,或者死亡,否則,任何人都無法奪去,宗主亦不能。
聖子令關乎一宗氣運。
與宗門的氣運之源通天石相連。
千年前,向南柯在天塹孤身血戰,朝仙宗的通天石氣運暴漲。
因為,他每殺一個妖魔,聖子令便會吸收妖魔的氣運,注入通天石。
宗門迎來了崛起的時機,從瀕臨滅絕,一躍成為修行聖地。
眾師弟師妹皆沾染向南柯的福澤,在千年間,皆是修為大進。
朝仙六道自此名震天下。
這是陳言的顧慮。
沒有向南柯,就沒有朝仙宗的今日。
強行奪取,或者殺了他。
形同卸磨殺驢。
這個名聲,他不想擔。
陳言理想的結果,是向南柯為保全自己,痛思已過,交出聖子令。
完美的第二步。
第三步,向南柯感激師傅寬宏大量,饒恕了他的罪過。
皆大歡喜!
裡子、麵子,不就都有了麼。
但,向南柯沒這麼做!
陰暗中的東西,他偏要擺在陽光下。
可恨!
向南柯這是在挑戰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