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些吧……再快一些。因為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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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遙城。
雲搖常去的那間茶館裡依舊是人聲鼎沸,熱鬨異常,隻是這一回,評書的內容卻不再是前些日子牽係著仙域百般風向的乾門之變,而是魔域最近攪得兩域動蕩的戰事。
“這等亂局,數百年間前所未有!白虎城城主本想暗度,據白虎,攻玄雀,不成想除了取下朱雀城以西八十裡的還鳳城外,在朱雀主城下竟遭反撲……”
“這位狼魔族的新城主似乎不了解魔域約定成俗的規矩,此番妄動,竟將魔域的四大主城全數牽連其中,如今除了青龍主城據長儀山脈,以禦守為主,玄武城與朱雀城已達成聯盟,對白虎城呈南北夾擊之勢……”
“而今,這位新上任的白虎城城主就被困在舊日魔尊殿陷落之地——天隕淵東首,兩儀城中。”
“此城城西,以天隕淵為絕地,魔焰連天,入者灰飛煙滅。向東便是青龍衛居高據守的雪域連綿的長儀山脈,向北是繞天隕淵而下的玄武衛,向南是追襲城下的朱雀衛——可謂深陷危局,插翅難飛啊!”
“如此劫數,可謂咎由自取。如今看來,不足半月,這魔域之亂便會塵埃落定了。”
“隻是戰局之數,瞬息萬變,後事如何,且待來日分曉……”
“砰!”
一聲驚木落下,茶館內四方湧起喧鬨。
“好!魔域這群宵小之輩,看他們狗咬狗最好!”
“彩啊!”
“……”
角落裡,唯獨一位身著玄衣戴著帷帽的女子垂眸,望著手中茶盞靜默不語。
“專程叫你來聽,可不是叫你來走神的。”慕九天轉正身來,敲了敲桌木,“聽完了?有何感想?”
雲搖握盞片刻:“你也覺著是他?”
“你覺著不是?”慕九天不答反問。
“……”
雲搖蹙眉,未語。
她還記得前世慕寒淵入魔之後的事情,雖然並不認為這一世他會重蹈覆轍,但仍是不能理解,若真是他起亂,為何會跟前世有那麼大的差彆?
前世慕寒淵入魔域後,分明攏共未過數月,就已經將魔域四大主城全部收入囊中。
她雖未親見親曆,但隻憑後來眾仙盟行宮前,魔域修者分明唯他馬首是瞻,其威赫便足見一斑。
“若是他,不該如此狼狽……”雲搖遲疑過後,還是將自己不解的點和盤托出。
“你便確信,他被你一劍穿心,又墜下了天塹寒澗中,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不可能。”
雲搖臉色驀地白了,鬆垂在桌上的手指都驟然攥
成了拳。
慕九天在旁看她,停了片刻,有些好氣又好笑地撇開臉:“一句話就叫你慌成這樣,若此刻身陷危局的真是他,你是不是要一人一劍直接殺去魔域了?”
“……”
桌旁靜默。
慕九天笑意一頓,眉眼淩冽起來:“你當真要去?”
雲搖遲疑了下:“我…不太放心。隻去看一眼。”
“看、一、眼?”慕九天氣笑了,朝桌上一扣,“雲幺九,我認識你都五百多年了,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要往哪裡蹦躂——若真是他,你還回得來嗎?”
雲搖抿唇:“若真是他,我便救下他,送回白虎城。若不是他,我也能在魔域查探一番禦衍的行蹤。”
“前些日子是誰說恩怨儘消,天各一方?”
“……”雲搖偏過臉,拿起桌上的奈何劍,“如今魔域風雲動蕩,一著不慎,就會禍及仙域,事關乾元蒼生,即便他不在,我們也須早些探查提防。”
“看你流連兩界山附近,我便該有猜到這一天,”慕九天歎聲,“你是去意已決了?”
“三個月。”
雲搖豎起三根手指,敷衍地晃了晃,“無論找不找得到禦衍與見雪,還有他,我都會回來。”
慕九天冷笑了聲,拍開了雲搖的手指:“你最好是。”
不等雲搖再說,他從儲物法器裡隨手掏出來一瓶瓷瓶,扔給了雲搖。
“這是什麼?”雲搖意外地接過去,拿在掌心打量,“我應該過了出門曆練還要發療傷丹藥的年紀了吧?”
慕九天似笑非笑:“這是全容丹。”
“?”雲搖聽著,下意識地摸了把頭上的帷帽。
“你不會覺著,就你給這帷帽施加的遮容術法,騙得過你那個徒弟吧?”
雲搖輕歎:“在我麵前,他還算好騙。”
“你可能對你徒弟或者好騙有什麼誤解,”想起那個在他麵前端著一副聖人模樣給他下絆子的慕寒淵,慕九天忍不住冷笑,“這全容丹是我在魔域那時費了不少功夫研究出來的,不僅可以遮改容貌,連靈力氣息都能矯飾九分。若非……特殊情況,即便是仙人下凡,也難能察覺。”
雲搖將信將疑,晃著手裡的瓶子:“當真有這麼神奇?”
“不信還來。”
慕九天伸手來撈。
玄衣女子原地一個飛踢轉身,翩然就落到了幾l丈外。她將手裡的瓶子收起,對追出來的慕九天晃了晃手:“師兄賜,不敢辭——謝了。”
走出去兩步,雲搖想起來,“哦對,你說的若非特殊情況,是指什麼情況?我得防備一二吧。”
“……”
慕九天隔著幾l丈距離,眼神飄忽。
雲搖:“說啊。”
“兩情至深,神魂交融。”慕九天冷笑,“要這種情況,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雲搖:“?”
雲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