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過了令人厭惡的這個地峰大師兄, 林慕心頭的鬱氣也漸漸消散。
這種惡心的人,就該教訓一下。
一件衣服突然輕飄飄地蓋在了她的身上,林慕抬頭, 與臉色陰沉的易衡對上眼神。
不知為何,她莫名地有些心虛。
“你,你來送衣服啊?”她眼皮都不敢抬, 像隻鵪鶉似地垂著頭, 小心翼翼地問著。
“嗯。”易衡隻擠出了這樣的一個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怒。
“方才的那個人,找個機會,把他埋了吧。”
林慕抬起頭,困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因為我跟丁喻白打招呼生氣?”
易衡涼颼颼地瞥她一眼, 林慕自覺失言,立馬閉上了嘴。
嘖,她這不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比起丁喻白, 剛剛的那個人更讓我生氣而已。”易衡突然解釋了一句。
林慕是他的劍靈,他都沒舍得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那個又矮又矬的那什麼大師兄也配?
尤其是,他嘴裡不乾不淨的,更讓人上火。
任何人都不能那麼說她。
就算她現在不是她, 這種汙言穢語也不應該被她聽到。
易衡眯起了眼睛。
他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但這一刻,他的殺意毫不掩飾。
“易衡……”
林慕突然壯起了膽子,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 喜歡上我了?”
少女清甜的聲音配上這一記直球, 讓易衡的腦中一片空白。
一股熱意從心頭湧上他的五臟六腑, 又直愣愣地竄到了臉上。
易衡的耳根紅得像要滴血,語無倫次地否認:“我我我,我沒,沒有。”
林慕“噗嗤”笑出了聲。
這個傻子,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易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咳嗽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才平複了那速度過快的心跳。
“我隻是,不喜歡他這麼說而已。”他嘴硬地解釋著。
林慕挑了挑眉:“哦,原來是這樣啊。”
雖然易衡不肯承認,但她又不是傻子。
林慕還是劍的時候,就看到過他在拒絕蘇幼禾的時候有多麼的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現在的他,和那個時候可完全不一樣。
林慕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你笑什麼?”
“怎麼,笑也不行啦。”
易衡抬頭,看向坐席之上眼睛直勾勾的丁喻白,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嗯,笑也不行。”
林慕:?
這人還真難伺候。
兩人肩並肩走著,一直注意著林慕的丁喻白皺起了眉:“跟在安晴身邊的那個人是誰?”
邱雲撇了撇嘴:“我怎麼知道,你去問千機宗的人啊!”
“你說得對!”丁喻白一拍大腿,“我乾脆直接去問安晴好了!”
邱雲:……
什麼鬼,他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丁師兄!”
看著丁喻白的背影,邱雲有心想要把他叫回來,可丁喻白理都不理,徑直跑向了安晴。
“這位姑娘,還請留步!”丁喻白伸出一隻胳膊,攔住兩人的去路。
易衡眉頭一沉,直接撥開了他,轉身對著林慕說道:“走吧。”
好家夥,這是什麼兩男爭一女的話本子橋段!
不知有多少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像是要把他們看透似的。
“安晴師姐和關清平師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覺得他倆能成。”
“可是剛剛台上安晴師姐和那位小郎君的對視,也讓人好把持不住啊!”
“咳咳,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關清平師弟和那位小郎君之間也說不清道不明嗎?”
如果易衡跟丁喻白聽到這話,估摸著得給這倒黴孩子來上一場。
隻可惜,距離太遠,三個人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這位道友,我可是千機宗的客人,你未免有些太過失禮了吧?”丁喻白察覺到了易衡對自己的敵意,眯起了眼睛說道。
易衡冷哼一聲:“客人?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輕佻的客人。”
“輕佻?”丁喻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我哪裡輕佻了,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隻要你一張嘴,就是輕佻。
易衡心裡這麼想著,卻不能就這樣說出來。
“總之,你從台上跑下來,肯定是不懷好意的。”
丁喻白上下打量他一眼:“這位道友,千機宗的其他弟子可也都在外麵觀戰呢,你說我是不懷好意,你自己不也是從上麵跑下來的嗎?”
“我與你不同。”
“有何不同?”
“我……”易衡頓了頓,“我是她師弟!”
丁喻白嗤笑一聲:“就這?”
易衡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林慕衝他使了個眼色,一把將他拉住:“師弟,不要鬨。”
“是,師姐。”這句話幾乎是易衡從嗓子縫中擠出來的。
“咳咳,這位道友,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