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沒聽清下意識問道:“什麼?”
榕溪抬起頭,眼裡有掩飾不住的慌亂,“不是夢遊,是,是‘深藍’做的。”
宋瀾一時間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是深藍,”榕溪用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腦子,“他在這裡。”
……
見宋瀾沒有說話,他焦急地站起來,手上的玻璃杯裡的牛奶因為劇烈晃動灑在了他的手上,但榕溪完全沒有在意。
隻是一個勁地重複:“是真的,醫生你相信我。”
宋瀾連忙點點頭,“我知道,我相信你。”
榕溪呆呆地看著他,“真的嗎?”
根據劇本來說,榕溪應該是沒有任何心理疾病的。宋瀾記的背景介紹上說過,榕溪的繼母一直在偷偷給他吃一些特殊的藥物。估計他可能是因為那些藥的作用產生了一些幻覺,或者乾脆就是大腦幻想出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但嘴上宋瀾還是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少年,“我相信你,所以“深藍”是怎麼回事?”
……
第一次發現自己身體裡有另一個人的時候是一年前,榕溪無意間在自己口袋裡摸到了一雙用過的醫用手套和幾個不知道是做什麼金屬零件。
榕溪以為是自己記錯了,隨手將這些東西扔進了公園的垃圾桶。
那天他家的廚房爆炸了。
起因是煤氣泄漏,警方調查以後說是煤氣管道零部件缺失,應該是年久失修脫落了。
以意外事故結案。
榕溪站在眾人身後,看著警察將那具被炸爛的屍體抬上車,他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意外。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榕溪用一隻手掐著另一隻手的胳膊,“一開始我以為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
後來他懷孕的繼母在下樓梯的時候踩到油滑倒了,從此再不能生育。
調了監控以後發現,那段時間隻有保姆在樓梯上走過,應該是手上的雞湯灑到了本就光滑的木質樓梯上。
這也是一個意外。
但榕溪在自己衣服下擺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發現了一點點油漬。
他那段時間胃口很差,本來就清淡的飲食現在更是一點油星都沒有。更何況那衣服是他才換的,換完衣服以後他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過門。
榕溪說著開始神經質地摳自己的胳膊,宋瀾怕他弄傷自己,上前輕輕附上榕溪的手背。
榕溪臉上露出驚懼的神色。
宋瀾半跪在他麵前,衝他笑,“放鬆,慢慢說,好嗎?”
他一根一根將榕溪的手指握緊自己的手裡,果然單薄的襯衫上已經映出了了一個小小的血點。
宋瀾接過榕溪手上的牛奶,將其放在桌上。
而他握住榕溪兩隻手的指尖,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
榕溪的指尖在他的手心微微動了下,像是什麼爪墊柔軟的小動物那樣。
宋瀾覺得他很可愛,順手捏了捏榕溪的指尖。
對麵的少年臉上的驚懼褪去了一些,像是被欺負了那樣抿著唇委屈地看著他。
宋瀾略微心虛,“那個,我們繼續,然後呢?你是怎麼發現深藍的?”
榕溪的注意類很好被轉移。
“他,主動和我交流了……”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早晨,榕溪卻是在浴缸旁邊醒來的。
肩膀被硬邦邦的瓷磚硌得酸痛,他茫然地按著肩膀環顧四周,這就是他房間的衛生間。
但他身上穿著的卻不是睡衣,而是一件黑色衝鋒衣。
榕溪喜歡柔軟的布料,這件衝鋒衣除了偶爾爬山時會被拿出來用,其餘時候都收在衣櫃最底層。
他不知所措地爬起來,卻發現手上很臟,指縫裡殘留著黑色的泥土,手心還有一道紅痕,微微泛著疼痛。
隨著他站起來這個動作,一張字條從他身上落下。榕溪抓住字條,上麵寫著:“不想被抓起來的話,就把自己收拾乾淨。”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洗了澡,重新把衝鋒衣收進衣櫃,躺倒床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榕溪緊張地咬著下唇。
“後來,警察又來了,花園裡的園丁被人打暈以後埋進了他自己挖的的土坑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有除了園丁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去過花園,警方最終還是以意外定案。”
“我慢慢意識到,那不是任何人的陷害,而是我的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主攻的糧這麼少qwq你們為什麼不產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