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覺得自己誤會深藍了。
在原來榕溪的描述裡,他以為這個人格要麼就睡一個完完全全的反社會的瘋子,要麼就是一個瘋狂的複仇者。
但其實都不是,他隻是一個有些彆扭但是大多數時候都可以順利交流的……小野狗而已。
宋瀾看著沙發上翹著腿晃啊晃的少年,他似乎是時刻都注意著宋瀾這邊。此時感受到了醫生的目光,少年立刻睜著他那雙桃花眼看過來。
宋瀾開始有些懷疑榕溪跟他形容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過。他決定找個時間去一趟榕溪的家裡,打聽一下具體情況。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深藍是個非常強大的人格,他出現的時間已經完全超過了主人格榕溪控製身體的時間,至少在與宋瀾相處的這段時間是這樣的。
這樣的病症實屬罕見,再加上宋瀾現在的身份就是個野雞醫生,並沒有師友的幫助,外麵也還有榕溪繼母的人在盯著。所以到目前為止關於人格轉換的問題宋瀾隻能靠著自已一點一點摸索。
“你手上那破書有那麼好看嗎?”
看到宋瀾隻是往自己這裡看了兩眼以後就收回了目光,榕溪抿了抿唇,不滿地問道。
語氣說不上友善,但就是有那麼點貓主子因為你工作沒有陪它發脾氣的意思,一般情況下,人類把這種行為稱為撒嬌。
榕溪伸著條胳膊去扒拉宋瀾手上的書,“說你呢,看一下午了。”
宋瀾無奈地放下書,“不看書的話,看你嗎?”
這就是宋瀾隨口的一句玩笑,卻讓姿態悠閒的小野狗愣了下,然後惱羞成怒的把書往他麵前用力一推,就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蜷縮在沙發裡不說話了。
怎麼稍微逗一下就生氣呢。
宋瀾笑了下,又繼續看書。
這段時間深藍隻要一出來就來他這裡,也不做什麼,就隨便找個什麼地方一躺就是一整天。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暗中在什麼人盤算著要讓我永遠消失之類的事情。”他是這麼解釋自己的行為的。
過了一會背過身去的榕溪又悄悄轉過來看了宋瀾一眼,又一眼,又又一眼。
最終宋瀾隻能無奈地放下書看著他,“怎麼了?”
榕溪抿唇忍住要上翹的嘴角,“我想喝果汁。”
“廚房有榨汁機。”
榕溪從沙發上起來,走到他桌前彎下腰,“我想讓你給我榨。”
“我要看書。”宋瀾舉了下手上的書。
榕溪知道自己的行為稱得上無理,但宋瀾和彆人不一樣,總給他一種即使在這個人麵前撒嬌耍賴都可以被縱容的感覺。
他就是想在宋瀾的底線上蹦躂一下,看看這個人到底會縱容他到什麼程度。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但現在,他隻是想試探一下。
就一小下。
“可是我現在就是很想喝。”榕溪又低下了了點頭,兩人距離近到鼻尖相抵,他就這樣輕輕地用鼻尖蹭了下宋瀾的,“你給我做,嘛。”
然後他就被宋瀾按著肩膀推開了。
“彆鬨。”宋瀾聲線平和,“你再往下一點,可就是性?騷擾了。”
榕溪不太高興地看著他,正當宋瀾以為他要像之前那樣起身離開,然後好一會不理人的時候。榕溪側身躲開他的手,一下子撲進他懷裡,頭枕在他的肩窩蹭啊蹭。
“想喝果汁嘛,宋瀾給我做。”
末了又加上一句,“不給我做,我就不起來。”
宋瀾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拍了拍他的後背,“你真的是深藍嗎?”
懷裡的人其實稍微僵硬了一下,但隻是那麼一瞬然後懷裡麵軟軟撒嬌的小奶狗一秒變凶犬,“怎麼了?隻有那個廢物能讓你去榨果汁嗎?我就不行是不是?”
“……榕溪沒讓我榨過果汁。事實上,我和他相處的時間遠沒有和你在一起的多。”
這句話奇異地安撫到了炸毛的榕溪,“那你為什麼更喜歡他?”
“我也沒有更喜歡他……”
這句話卻是惹惱了
“那你給我榨果汁。”、
……宋瀾確定了,現在的榕溪大概處於一個大腦不怎麼運轉的狀態,基本上等同於一個小智障。
“好吧。”宋瀾拍拍身上的人;“我去幫你榨果汁。”
他特意加重了最後三個字,但身上的人毫無反應。
宋瀾又拍了拍他。
換來榕溪不耐煩的催促,“我知道,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