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瀾慢條斯理地解釋，“你這樣趴著，我站不起來。”
還埋在人家頸窩的榕溪愣了一秒，猝然蹦起來，背對著他縮回沙發上，“你，快去。”
……
等腳步聲遠去，廚房裡響起水聲，榕溪才慢慢抬頭望廚房那邊望了一眼，連紅的像個番茄。
榕溪覺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他不僅在裝自己的另一個人格，還在撞另一個人格的同時吃自己的醋。
果然我的精神不太正常，我遲早得進真正的神經病院。
以及……我都做了什麼啊！
我居然用那種方式撒嬌，醫生看上去被嚇到了，肯定是被嚇到了，我簡直又蠢又矯情，就像是個白癡。
宋瀾肯定覺得我是個蠢貨。
艸！喝什麼果汁啊！嗆死你得了！
剛才那幾分鐘我的腦子一定是被什麼人給換掉了，不然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丟臉的事情。
……但是他真的幫我去榨果汁了。
我完了，榕溪自暴自棄的一頭撞進柔軟的靠墊裡。
自從前天宋瀾錯認了他以後，榕溪就懷著點報複的心態裝成了自己的另一個人格。自己到底想做些什麼榕溪自己也說不清，隻是有那麼一瞬間心底有個聲音在蠱惑他：“要不就讓醫生看看你的真麵目吧，說不定他能接受呢。”
更何況頂著另一個人的身份，即使崩盤了，也可以以那個乖乖巧巧的榕溪重新回到醫生身邊。
反正深藍也不能跳出來反駁他。
對了這一點榕溪一直都在騙著所有人，關於深藍的出現。即使是現在，榕溪都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格。或許他就是一個神經病，那些“意外”死掉的人可能都是他做的，隻是他忘記了而已。
誰知道呢，反正醫生是這樣診斷的，他隻是合理利用條件而已。
至少到目前為止，醫生不是很心疼他嘛？
榕溪已經想好了，再觀察幾天，如果宋瀾能完全接受他現在這個樣子，他就提出人格分裂的治療。
他已經查過了國內外的相關資料，到時候隻要裝成人格融合完成就好了，反正人前的“榕溪”和“深藍”都是他自己而已。
然後順理成章地向醫生告白，一個在治療過程中移情的病人，一個把自己的主治醫生當成全世界的可憐人。
精神病人是很脆弱的，醫生又那麼心軟。即使沒有喜歡，醫生也一定會答應他的。而之後……他總有辦法讓宋瀾永遠留在他身邊。
稍微有點卑鄙，但榕溪承認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給。”冰涼的杯壁猝不及防被貼在了榕溪臉上，“你臉好紅。”
榕溪回過頭，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隻是把杯子接過來，機械地送到嘴邊抿了一口，也不知道喝進去了沒有就放了下來。
宋瀾覺得很有意思，伸手搔搔他耳朵，“要不要跟我說聲謝謝什麼的。”
按照平常，這時候榕溪該是拍開他的手然後凶他一頓，但這次，榕溪居然低頭喃喃道了謝。
……我也沒再果汁裡加什麼奇怪的藥啊，宋瀾想。
“那個醫生。”林琳探了個頭進來，衝裡麵看書的宋瀾討好地笑了下，“我可以進來嗎？”
宋瀾和榕溪都想著門口看去，林琳在和榕溪目光接觸的那一刻縮了下脖子，但又想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對著榕溪笑了下。
她衝著宋瀾點點頭就推著餐車進來。
醫生也好看啊，可惜是個不能攻略的反派，林琳這次隻是規規矩矩地將茶點一一擺上桌子，雖然榕溪依舊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隻是皺著秀氣的眉直到林琳轉身重新出了房間。
“為什麼選她做秘書啊？”榕溪帶著點埋怨地問宋瀾。
大概是因為她是你未來的女朋友吧，宋瀾無奈地笑了笑，幫榕溪倒了杯紅茶跳過了這個問題，“加糖嗎？”
榕溪看到他回避自己的問題有些不滿地揚了揚眉，他不知道為什麼，就下意識有些在意那個叫林琳的實習生。但他這幾天任性的時候也確實不少了，雖然宋瀾脾氣總是很好。
所以榕溪隻是答道，“要兩塊糖吧。”
宋瀾垂眸放了兩塊放糖進去，看著雪白的糖塊在棕紅色的茶水重上下起伏。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吧，宋瀾已經把榕溪當初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但今天看到林琳他才想起來，榕溪隻不過是一個被設定了程序的ai而已。
在不久以後他會按照係統設定好的“劇情”，和那個現在正在扮演著實習生角色，但事實上來自星網外真實世界的林琳開始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難得的，宋瀾稍微有些不太高興，很奇怪的感覺。
“醫生？”房間裡一時沒人說話，榕溪帶著點疑惑地叫宋瀾。
宋瀾沉默著搖了搖頭，“沒事。”
他隻是把加了糖的茶遞給榕溪。
也許有什麼在悄然發生變化，但最猛烈的波濤從來都隱藏在平靜的海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