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瞬間,宋瀾接住米亞修向後倒去的身體,按著他的後腦勺狠狠地砸在麵前的桌上,並沒有加固的普通玻璃爆開蛛網般的紋路。
如果米亞修是普通人類,他現在大概率處於瀕死的邊緣,但作為雌蟲,他隻是半跪在地上捂住喉嚨咳嗽,那樣猛烈的砸擊中,破碎的玻璃隻是在他的額頭劃出幾條細細的血痕。
以宋瀾現在的狀態,如果不是先裝作虛弱讓他放鬆警惕的話,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雄蟲和雌蟲簡直不像是一個種族的生物。
宋瀾向門跑去,他現在隻有立刻逃離。門卻在他到達前被人打開,杜蘭德接住了一頭衝進他懷裡的雄蟲,剛想說些什麼,休息室裡翻倒的桌椅和滿地玻璃渣讓他愣了下。
米亞修撐著地麵慢慢站了起來,陰沉地看著杜蘭德。
杜蘭德警惕地將宋瀾按在自己懷裡,“你發作了?”
宋瀾的鼻尖都是杜蘭德身上雪鬆的淡香,雖然隔著襯衫但依舊明顯的鎖骨線條壓在宋瀾臉上,傳來雌蟲明顯比他高的體溫。
同樣是雌蟲,米亞修的靠近隻會讓他感到危險,而換成了杜蘭德,宋瀾隻覺安心。似乎很久以前他們就相依相伴,宋瀾覺得自己大概是對杜蘭德產生了雛鳥情節吧。
“彆這麼護短,你的小雄蟲可不簡單。”
宋瀾對著他喉嚨的那一下,如果換成任何一隻b級以上的雌蟲,他現在就該躺在治療倉裡了。那不是能被逼出來的潛力,而是大量訓練形成的肌肉記憶。
“這是我的雄主。”杜蘭德淡淡地說道,他警告地眯了眯眼睛“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我的事情。”
宋瀾聽到“雄主”兩個字時愣了下,如果沒記錯,這兩個字的意思不是……
米亞修張了張嘴就想說些什麼,話出口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那雙迷人的眼睛在宋瀾身上停了下……
他最終選擇瞞下今天在休息室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好吧好吧。”米亞修又掛上了那副無害又熱情的假笑,“那我就提前祝上將閣下新婚快樂了。”
米亞修彎腰湊到宋瀾臉前,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新婚快樂。”
這四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宋瀾沉默地與他對視,片刻,米亞修直起身繞過杜蘭德走出休息室。
待米亞修走出休息室以後,房間裡剩下的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你還好嗎?”杜蘭德問道。
米亞修的情況很複雜,杜蘭德也不清楚具體因果,隻知道這人一直徘徊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不定期發瘋。他好像也是因此才廢大力氣進的雄蟲保護協會。
但在場的另一位更關注其他事情。
“杜蘭德,‘新婚快樂’是什麼意思?”宋瀾開口問道。
根據剛才了解的那些關於蟲族社會的常識,宋瀾有了個並不好的猜測。
片刻的沉默之後,杜蘭德冷靜的聲音響起,“我提交了婚姻申請,已經通過。”
他的語氣像是在談論今天該吃什麼一樣平淡,宋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即使剛剛才在資料上了解到蟲族締結婚姻的隨意,但當這種事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時,巨大的不真實感還是讓宋瀾震驚不已。
他們才認識了不到三天。
隨之湧上心頭的是剛剛被米亞修激起的還沒完全退去的惱怒。
宋瀾麵上毫無波瀾,聲音卻帶上了點冰冷,“我能問一下是為什麼嗎?”
這種被另一個人肆意掌控的滋味並不好受,宋瀾甚至是厭惡的,更何況是這種親密的關係。
但雌蟲站在那裡毫不避讓地直視宋瀾,“按照帝國規定,到達成年期的雄蟲需立刻選擇一名雌蟲締結婚姻關係。你完全符合條件,而我希望你能對之前在星艦上上做的事負責。”
……
杜蘭德低頭看著呆愣的宋瀾,聲音沉穩,神情淡漠,“星艦上的時候,我們兩已經完成精神鏈接,按照法律規定必須締結婚姻關係。”
D級雄蟲對於精神力的掌控十分微弱,宋瀾根本不能判斷這話的真假。所以杜蘭德才能這樣毫無顧忌地把鍋全部扣在毫不知情的雄蟲身上。
一切的轉變都是如此的突然,宋瀾的身份頃刻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而杜蘭德則是那個好心營救他,卻被強製猥褻,現在還“不得不”與他綁定在一起的可憐的受害者。
宋瀾站在那裡,想到自己對麵前的男人做了什麼,緋紅從耳廓蔓延到臉頰,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
“我希望你能負責。”杜蘭德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是一個催促,受害者在催促加害者的補償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咱們是在花卉市,基本上米亞修妥妥的二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