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萬擁有著謎一樣朋友圈,隻不過一會兒功夫,鄔佟就看見他跟好幾個人打招呼了。
他本來也隻是想過來見見世麵,來酒吧這事誰也沒告訴,要是讓閆子安知道自己來了,那肯定很不妙。
鄔佟想到這裡時頓了一下。
他“嘖”了一聲,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麵對閆子安時會虛成這樣,明明他也沒做什麼虧心事。
譚萬說是帶他來玩,實際上坐下沒多久就又被人喊了,走之前還問鄔佟要不要去。
鄔佟拒絕了。
譚萬:“那我就過去一會兒,等下再來找你。”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他就覺得一個人能有什麼要緊,都是成年人了,還能被人拐了不成。
當然,這種場合,該有警惕還是要有,他可不會天真認為自己不是妹子就不會被人盯上。
首先陌生人給飲料不要喝,他把那幾個上來搭話人遞來酒都拒絕了。
也沒覺得無聊,他就這麼坐著喝點小酒觀察著酒吧裡人,覺得挺有意思。
隻是鄔佟坐著坐著,開始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了。
他鬆了鬆衣服領口,可還是透不過氣,頭腦有些許暈眩感,除此之外最明顯感覺就是,熱。
並不是周圍環境導致,而是從身體深處逐漸浮湧上來熱感,讓他坐不住了。
鄔佟:“嘶。”
他抹了一把額上冒出來細汗,心中隱隱有種不妙預感。
自己身上這種症狀,有點像那什麼啊。
他努力思索之前可能沒注意到異樣之處,想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卻百思不得其解。
都知道不能接陌生人飲料,因為裡頭可能被下了糟糕藥,可鄔佟一直隻拿著自己杯子,並且確信自己杯子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過身,到底是怎麼……
他忽地又想起以前看過新聞,裡麵說有這方麵老手會在跟人擦身而過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就把藥下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這麼回事,總之不能再在這待了,身體反應越來越明顯,是藥效逐漸起了作用,他不想自己之後暈倒在這裡然後被人如願以償“撿屍”。
譚萬去舞池了根本不知道這邊事情,要是回來沒找到他,可能還會覺得是他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了。
鄔佟本來打算去找譚萬,可是周圍人太多,那五顏六色燈光跟嘈雜人聲還有音樂讓他腦袋更暈。
沒法找,找不到。
那就隻能是轉而去找洗手間,想著用冷水洗臉降低一下臉上潮熱感,稍微清醒一下再繼續想對策。
可他走到一半又想到那個給自己下藥人一定在一旁觀察著自己,要是走去洗手間話豈不是被堵了個正著,一時間進退兩難。
藥效起作用速度比鄔佟想象中還要快,他一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就撞到了人。
那人好心扶住了他,他剛低聲說了聲“抱歉”,便聽見一道陌生男聲道:“你沒事吧,是不舒服嗎?”
“謝謝,我沒事……”
鄔佟這麼說著,想要推開他自己站穩,卻發現這人人直接搭在了自己腰上。
他頓了一下,隨後又聽見那男人道:“怎麼會沒事呢,我看你一副很難受樣子,我帶你去休息吧。”
……
操。
到這種地步了,鄔佟哪還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想要掙開卻使不上力,那人幾乎是毫不費力拖著他往目地走,路上有人見了覺得不同尋常就多問了一句,然後那男人便又說他是自己是朋友,是他喝多了。
鄔佟咬牙,隻感覺力不從心,並且那種燥熱感愈演愈烈。
這他媽完全就是新聞裡那種展開啊!!
“請稍等。”
這時他又忽然聽見這麼一句,接著就看見有誰擋在了男人麵前。
這邊燈光有些昏暗,再加上腦袋暈沉沉,他一時間看不清那到底是誰。
“有事?”
男人估計是有些著急了,語氣不怎麼好。
“不好意思,就想問一下,那邊那位是……?”
“我朋友喝多了帶他去休息。”
跟之前一模一樣借口。
隨後那人似乎是笑了一聲。
“你朋友?”
“對啊。”
“我剛好也認識他,你是他哪個朋友?”
“什麼、什麼哪個朋友!管那麼多乾什麼,你又是誰啊?”
那人道:“我是他男朋友。”
男人:“?!”
不用看都能感受到男人驚愕,畢竟鄔佟聽了也是一驚。
男朋友??哪個男朋友??
不、不是,這麼個說法有些不對,他意思是,他哪來真正意義上男朋友??
那人向著這邊走近,而鄔佟這會兒終於是看清他樣子,認出了他身份。
是封然。
這種人就是天生擁有一種出類拔萃氣質,他站在這裡,與其說是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不如說是他因為這種特殊氣質而頗受矚目。
與在學校裡著裝打扮不同,此時他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扣子被解開了,失去了那種禁欲感卻又多了另外一種感覺。
他容貌出眾,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讓人覺得他溫和有禮。
“這位先生?”
封然說著,同時將手搭在了男人肩膀上,力道不大,卻給人一種壓迫感。
不會有人喊他“小白臉”,他身高將近一米九,站在麵前時候比大多數人都要高出一個頭。
“所以,你是他什麼朋友呢?”
封然又問了一遍。
男人自然是答不上來,他神色變得有些慌張了。
他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此時封然又道:“不管如何,多謝你關心,把他交給我就可以了。”
下一刻他手上用力,直接將鄔佟拉回了自己懷裡。
“滾吧。”
他沉聲道。
……
封然將鄔佟扶到了一張沙發上坐著,期間摸到他肌膚滾燙,不由得皺起了眉。
他剛才就注意到鄔佟樣子不太正常,想到某些可能性,臉色有些不好。
封然是這家酒吧常客了。
也沒人規定像他這樣大學教授不能來酒吧喝酒吧?
說是不太符合他給人印象,實際上那些都是旁人自以為,強加給他,他內心究竟是什麼模樣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來酒吧目也就那一個,借酒消愁,結果卻意外發現了那讓他“愁”人。
一開始看見鄔佟身邊男人時還以為對方寧願來這裡找人也不願意見自己,可後來卻覺得有些不太對,然後就發生了之前事情。
“鄔佟,鄔佟?”
“你之前吃什麼了?你一個人來嗎?”
封然輕輕拍了拍鄔佟臉想要讓他清醒一點,卻沒有得到想要回應,鄔佟已經是一副意識模糊樣子了。
有人站在一旁觀察著這邊,跟同伴笑著說了幾句什麼之後,走向了封然。
那是個小男生,著裝打扮看著像個青春大學生,可他臉上笑容跟周身給人感覺卻跟他那身打扮格格不入。
或者說有人就好這一口,他為就是這種反差。
“先生,”男生湊過來,“我在一邊看您好久了,我很喜歡您。”
他上身穿著衣服寬鬆,這麼微微彎腰著說話話,站在他對麵人隻要一低頭就能一眼望進衣服裡。
封然還沒答話,男生又看向了他懷裡鄔佟。
“這樣,應該提不起什麼興致吧,就算不用手段,我也什麼都會做。”
他意思非常明顯了。
被誤會了個徹底,封然卻沒有解釋打算。
這種人很多,不是沒有遇到過。
他也沒有無視男生,而是道:“抱歉。”
“我隻喜歡被他踩。”
短短七個字暴露了太多東西,砸在人腦海裡一下子就泛起巨大浪花,讓人聯想到許許多多畫麵。
那男生根本沒想到封然會給這樣答複,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最後咬牙跑了。
封然沒把這當回事,而是又嘗試著叫醒鄔佟,卻再一次失敗。
他眉頭皺得更深,因為不知道鄔佟到底是吃了什麼,擔心他是被喂什麼會導致上癮不該碰東西。
這個樣子話,還是先帶去醫院好一些。
封然看著心疼,可同時又難受。
他不知道鄔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隻是單純過來喝酒嗎?如果是為了彆目,那這人是寧願來這種地方都不願意聯係自己?
“你明知道我可以……”
他低聲說了句什麼,話語末尾聽不真切。
接著封然又深吸一口氣,剛要抱起鄔佟打算直接去醫院,懷裡人卻又再次開始掙紮。
“媽……好熱、水……”
封然怕他受傷,隻能是先儘量安撫他情緒。
“彆怕,我在這裡,我在。”
他看了眼不遠處吧台,又看了看鄔佟樣子,有些遲疑,
“要水是吧,我去給你拿,你等我一下。”
他想著能喝點水話情況也許會好一些,還是走向了吧台。
每走幾步他就往鄔佟方向看一眼,然後到吧台跟那裡頭調酒師說明情況。
封然回去時候有些困難,旁邊舞台上樂隊開始演奏,附近人一下子就多了不少,不僅擋住了他路,還遮擋住了他望向鄔佟視線。
他擔心鄔佟,路上硬是擠過去,然後停下腳步,站在了原地。
鄔佟原本坐著地方已經沒有人了。
隻剩下位子上一個手機,手機亮著光,屏幕上是來電顯示,寫著“譚萬”。
……
鄔佟隻覺得腦袋昏沉,身體又莫名熱,想要宣泄什麼又找不到出口,難受得甚至覺得有些委屈。
他認出了封然,卻喪失了一部分思考能力,眼看著對方離開了自己,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事實,想要去追又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周圍光線跟音樂都加劇了他難受程度,然後他聽見了另外一個聲音在自己身側響起。
“鄔佟?”
鄔佟有些遲鈍抬頭,看見那張臉時候一下子哭了出來。
那人被他嚇了一跳,直接在他身前蹲了下來,用手抹掉他眼淚。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等等,你體溫怎麼這麼高?鄔佟?”
紀永年一開始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這才試探著喊了一聲,現在近距離一看就更加確認就是自己想那個人。
可現在這是怎麼個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真是巧合,上次在國外也是,這次也是,每次都是一抬眼就看見了對方。鄔佟為什麼會來這裡他倒是不關心,他想要知道是什麼導致了對方異樣。
“老板!慶功酒會那邊都在等你,你怎麼……哎?不會吧,這麼快就撈到一個?”有人過來要喊他,說到一半卻看見了鄔佟,於是語氣頓時就變得調侃起來。
“不是,”紀永年道,“我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被人灌了。”
“……”
“……啊?”
那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你過去,跟那邊說我要處理一些事情,不用等我了。”
紀永年說著就將鄔佟抱了起來。
“哦、哦!”
那人傻愣愣回了一句,然後飛一樣跑回了包廂。
“怎麼就你一個啊,老板呢?”
“對啊,不是說回國乾成了第一筆大單子要來喝酒嗎,你叫沒叫?”
“是這樣,”他道,“老板跟他對象跑了。”
其他人懵了一瞬。
“啊?那這……”
他們對視一樣。
“那黃小姐那邊……?”
“我早就說老板有對象,是她不死心。”
“害,你管她怎麼辦,敢聊老板八卦,你不想乾了你。”
而跟自己對象跑了老板紀永年此時剛將手從鄔佟額頭上放下來。
他臉色不太好,顯然跟封然一樣也想到了什麼。
起初還以為鄔佟是發燒了,結果一想覺得不對,燒成這個樣子話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鄔佟嗚嗚咽咽喊他名字,說著聽不清話。
這一點也很不對勁。
雖然鄔佟能主動跟自己親近他很高興,但不是在這種一看就不正常情況下,何況他還什麼都沒有做,之前發生那些事情擺在那裡,鄔佟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毫不在意往他懷裡撲。
紀永年沒有絲毫猶豫,什麼也沒有問就直接將鄔佟抱了起來。
他單手抱著人往外走,另外一隻手掏出手機聯係熟識私人診所,打算將人帶過去做檢查,然後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起碼不會讓鄔佟像現在難受。
就這麼一路到了車上,可是鄔佟一點也不安分。
“熱死了……什麼東西,難受……”
他臉上滿是潮紅。
這種反應,紀永年不會看不出鄔佟到底是被灌了什麼藥。
或者說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候他眼中滿是暴戾,恨不得將給鄔佟下藥人給活撕了。
“鄔佟,忍一忍,我知道你不好受,忍一忍。”
紀永年一邊低聲安撫他一邊往診所方向開。
鄔佟還是不依。
他現在哪裡知道要忍耐,隻覺得整個人快爆炸了。
紀永年低低“嘖”了一聲,將車停在了無人街邊。
鄔佟被他放在副駕駛綁了安全帶,卻一直都在掙紮,這會兒冷不丁被紀永年解開了還有些茫然,然後又要開始哭。
說實話,紀永年知道鄔佟狀態不對勁,確是想要讓鄔佟去診所或者醫院檢查醫治沒有錯,可另一方麵他並不清楚被灌了這樣成分不明藥,要是去了醫院話會是個什麼樣醫治法,又或許為了讓鄔佟冷靜下來會給他打鎮靜劑什麼。
當然這是理智判斷,情感方麵,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處於這種狀態下鄔佟。
“彆急,冬冬,彆急,我給你摸摸,我給你摸摸好不好?出來就好受一點了。”
他語氣近乎是在誘哄,活像是個變態。
可實際上他又是貨真價值在幫忙。
除了鄔佟,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對誰再用這種語氣了。
鄔佟沒有回答他,或者說他做不出回答。
紀永年解他衣服動作乾淨利落,明明是在做這種已經妄想了不計次數事情,手卻沒有抖。
他同樣沒有任何經驗,隻能根據鄔佟聲音跟反應來進行判斷,不過他頭腦好,很快就掌握了重要信息。
紀永年覺得渴了。
那種乾渴感覺其實從將鄔佟抱上車時就一直存在。
因為車裡空間狹小,他心上人,還是這種狀態下鄔佟就在旁邊,仿佛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吐息溫熱。
隻不過現在,似乎愈演愈烈。
波瀾不驚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紀永年隻是不想乘人之危,之後讓鄔佟更加討厭自己而已。
奇異熱度一直傳到了心間,有細微顫動,讓他呼吸聲也不自覺地加重了。
隻是為了緩解鄔佟情況,讓他不那麼難受而已。
是這麼一個合理借口。
真相到底如何心知肚明。
他將頭低了下去,半響之後抬頭,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用手背一抹唇角,問鄔佟:“現在還好嗎?”
鄔佟大口喘著氣,眼神依舊渙散,嘴唇開合似乎在說話。
“什麼?”
紀永年沒有聽清。
鄔佟帶著泣音又說了些什麼,於是他本來平複了些許呼吸一下子就變得不穩起來了。
紀永年頓了一下,將鄔佟摁回了副駕駛,接著一踩油門直接將車飆進了不遠處一家酒店裡。
隨後一路將人抱進房間,將他扔在了床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