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子安也坐了下來,不卑不亢,位置剛好跟紀永年麵對麵,而鄔佟則坐在中間。
……這是什麼微妙氣氛。
鄔佟總感覺他們是話中有話,反正不可能跟外表看起來這麼和諧。
好讚,這就是傳說中修羅場嗎?
實際上,紀永年是知曉閆子安存在,閆子安也同樣如此,知道有紀永年這麼一個人。
他進過鄔佟房間,在桌子上看見那張一直放在那裡照片,就知曉紀永年是鄔佟青梅竹馬,就算後來離開了,也一直在鄔佟心裡留有一定地位。
而現在這個人回來了,帶著讓他心生警惕威脅力,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危機感。
先前還沒覺得有什麼,可就剛才開門一個照麵,在那雙方都猝不及防瞬間,在那個瞬間顯露出來東西足以讓他明白,他們是都是一樣。
覬覦著人是一樣。
紀永年則不動聲色打量著閆子安,腦中劃過先前看到資料裡對於鄔佟這個好鄰居諸多描述。
著名大學高材生,當之無愧青年才俊,如此年輕就已經有了不少令人矚目成就,未來絕對會大放異彩。
他在看見閆子安時候也明白過來,後來再聽對方一開口說話,就知道這人不簡單,起碼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般。
連他都沒有辦法看穿閆子安,鄔佟又怎麼可能呢,那肯定是騙得團團轉沒跑了。
他們都知道現在不能直接產生衝突,於是就居然就這麼看似友好交流洽談了起來。
話題從日常東西說到時事熱點,然後似乎越來越往上走,變得越來越高深,起碼鄔佟是完全聽不懂了。
無論提起什麼對方都對答如流,雙方便都知自己是遇到了旗鼓相當對手。
惺惺相惜感覺不可能有,隻恨不得對方能夠直接人間蒸發。
“對了,鄔佟,”紀永年突然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沒有痛了吧?其實我還買了藥,哎,放在車裡忘記拿了。”
“‘沒有痛’?什麼痛?”閆子安一愣,接著看向鄔佟,“你有哪裡受傷了嗎?”
鄔佟:“……”
講道理,他這會兒是真想把紀永年頭給錘爆。
他當然知道紀永年指是什麼“痛”,對方又不知道他“天賦異稟”,正常來講確是會痛,而紀永年現在忽然提起來,大概率是故意。
這事自然不能夠讓閆子安知道,閆子安知道隻是他去酒吧然後那一晚夜不歸宿而已,具體去做了什麼,他不久前可還信誓旦旦給予了否認,不能這麼快就打自己臉。
何況這後果很嚴重,根本不隻是打臉這麼簡單。
“我之前去酒吧時候剛好碰見他,”鄔佟深吸一口氣,道:“喝得太多了頭疼,所以那天晚上才沒回家。”
“你好意我心領了,我已經一點事沒有,真是謝謝了。”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頗有些咬牙切齒。
“是嗎,那就好,”紀永年意味深長道,“那我就不去拿藥上來了,直接放我家裡,也許以後能用上呢?”
閆子安感覺很糟。
他覺得自己瞬間就被排擠在外,這事情隻有紀永年跟鄔佟知道,他沒有辦法插話,也就隻能被動坐在一邊。
也許現在他臉上還帶著笑,可實際上,如果不加以控製話,他現在應該是麵無表情。
對紀永年嫌惡毫不掩飾,雙眸深處是駭人紅光。
啊,真是礙眼啊。
隻是純粹這麼覺得。
閆子安將目光投向桌麵上蘋果,是之前他削好放在桌麵上。
想給鄔佟,可是鄔佟不要,他不吃。
此時已經開始氧化,表麵發黃,看得人食欲全無。
這種顏色話,跟腐爛蘋果也差不了多少吧?
不,嚴格來說……
這已經算是開始腐爛了吧?
“鄔佟,吃蘋果嗎?”
閆子安問道。
“就算氧化了一些也還是能吃,彆浪費啊。”
“啊?”
鄔佟也看見了桌上蘋果,猶豫片刻,覺得沒什麼,便拿起來吃了。
紀永年挑眉:“你就該多吃點水果,小時候你就隻愛吃肉。”
“你放屁,我明明是個不挑食好孩子。”
鄔佟下意識反駁了一句。
隨後自己先是一愣,為自己說話那熟稔語氣。
可能是紀永年一直在引導,又或許是其他,他們之間竟又像是回到了之前高中時候。
可他們明明前兩天才……
鄔佟一時間陷入了沉思,覺得自己心會不會太大了。
說實話,如果他們能夠回到這樣相處模式,他是再高興不過,可惜這注定隻是一個豐滿理想,現實依舊骨感。
他想到這裡,又頓時警戒了起來。
之前也說過,他對於“溫水煮青蛙”這樣套路是沒有任何防禦力,隻能無意識被煮。
他不知道紀永年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他之後會怎麼做。
這邊還在想著些有沒,紀永年卻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站了起來。
“差不多了,我走了。”
他看向鄔佟:“下次我再來找你玩,出來約也行哦。”
鄔佟:是表麵意思沒錯,不要深想,就真是表麵意思而已。
走時候,紀永年還看了閆子安一眼。
閆子安麵色不改,還跟他揮手道彆。
門是閆子安關,紀永年看著眼前大門,抽出煙來叼在嘴裡,嗤笑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門內,閆子安像是才想起來一樣,問道:“我之前幫你收拾屋子時候看見過你房裡照片,照片裡那人就是他吧?”
“紀先生看起來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鄔佟覺得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
哪裡沒變了,本來高中時候就高他一個頭了,現在更是高出一大截,外表看不太出來卻能輕輕鬆鬆一個打一群。
都吃什麼長,外國夥食有那麼好嗎?
媽,長還不僅僅是個頭。
太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