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公主很厲害(2 / 2)

小家何其溫暖向往。

可若沒國,哪來的家。

總要有人犧牲的。

秦桑性子粗直,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甘心,“楚國真要跟我們打不成?”

又繞回來了。夏時隱垂下手,聽見腕間“叮鈴”的撞擊聲,她心思一顫,半擰過頭,去看楚明霽。

見楚明霽眉頭輕顰,正望著底下一眾,目光幽深,似一潭黑水,吸收了所有的動靜。

楚明霽在想什麼?楚明霽看到我夏國邊防一日強過一日,會敬會怕嗎?

想到前世,再看今生。夏時隱莫名舒暢,真心道:“這重要嗎?不抱以僥幸,也時刻準備著,無論打不打,咱們都得有力回擊吧。”

是啊。是的。所以所有武將無一人可以奮起反駁。

因為他們可以守不住國的代價,所以更能深切地理解不可以回答“不”的原因。

“守疆的宿命正是如此。”夏時隱氣沉丹田,一字一頓肅穆道:“不是家在哪兒,根在哪兒。是國在哪兒,根在哪兒。”

所有武將們忍不住捂住耳朵。將腦袋埋下,壓抑從心裡湧到鼻頭的酸。

真是不願意聽真話。

人一旦活得明白,就要開始痛苦了。

唯有鐘興站起身,高舉雙手,抱握成拳,朝夏時隱躬身行禮,畢恭畢敬道:“上官——請賜教。”

就聽他說說吧,總是要往下走的,聽一聽方向,看一看前路。

“那我便實話實說了。”夏時隱的聲音沉沉地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人人生來遵守的唯一天理,其實是如何活下去,以及試圖更舒坦的活下去。百姓們並不都懂什麼是唇亡齒寒,什麼是榮辱與共,是以,難免會豬油糊了心,貪婪走錯了路。”

“咱們這兒的一萬戶兵,聽著很多,可比起一城八縣的百萬人口呢?你們又有多少信心?”

“你們都在營裡,百姓們卻可走四方。這就容易釀成:你們聽不完、看不儘外麵的動靜,也拿不準到底有多少人與我們不同心。”

“家國也是可以從內裡敗的,攘外還是得先安內。是以,我是很堅持必須斬斷風險的,省的你們拚死奮戰,哪想到內院起火。”

“要你們在地方成家落戶,也是想你們有契機走出營,一個人能管一個家、一個族,更甚者,乃至一個村。”

“到時候,就不止是一萬將士守疆土了。親眷便是耳目,軍屬都是希望。一代代培養下去,總能根正苗紅。”

“如此......以一生奉獻祖國,燃燒自己,也算是上無愧天地,下無愧父母。”

夏時隱的一番長篇大論,沒一句不實不真。

鐘興不由地生出幾分服氣欽佩,交涉了好些天,今日總算見識到了這位上官的真本事了。

道理歸道理,誠然,要大家拋棄一切留下,依然萬難。

可上官很智慧地給了大家一個新的家、新的寄托、新的理由,這麼一來,至少,他們的情感與念想仍有歸處,一生向前,也能問心無愧。

另一方麵,這也是上官對大家的誠意,不一味地拿責任與義務來要求大家犧牲,反倒真正地替大家的人生幸福處處爭取。

無論如何,他是個體貼下屬的好官!

鐘興驗收一般看向四下,便見效果顯著——連毛裡毛糙的秦桑也忍不住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睛望著夏時隱。

“你這也忒實在了些!”秦桑心直口快,忍不住數落夏時隱:“就這麼明謀坦白,不掩飾自己算計了在座所有人的幸福,把一樁樁大好喜事,攪的混濁不堪,哪裡還能落得好?”

秦桑大大咧咧的性子,一時脫口而出後,才想起他罵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他心裡一悔,哪曉得那小白臉兒聽了,竟不生氣,反倒將眉頭一挑,笑的露出兩個白生生的小牙,很是親切。

夏時隱戲謔調侃道:“我這不是怕大夥兒都是老大粗人,我說的含蓄了,沒人能明白嗎?唉,我為人人,才有人人為我,英雄們,受我一拜呀!”

一番話又把氣氛活泛起來,秦桑見夏時隱在上座抱拳鞠躬,深深一拜,很是恭敬有禮,他心裡激動澎湃,也跟著站起來朝夏時隱回敬。

聲音輕快的好像要飛出去了,帶著噴出好些口水,秦桑中氣十足道:“小白臉兒!我聽你的!”

“人家是朝廷命官!你小子,怎麼好仗著人家心胸寬廣倒亂稱呼了!是一家兄弟也不能不守尊卑的胡鬨啊,叫上官!”鐘興笑著打哈哈,又給了秦桑胸膛重重一錘,算是給他掩護過去。

夏時隱便當沒聽見,隻朝大家點點頭笑道:“大家明白就好,大家明白,也要讓下麵的人明白,說來成家生子都是好事,隻要人正心正,好生建功立業,什麼都會有的。”

“行星行!”秦桑邊推各個兄弟座下的椅子,催大家把路讓開,給夏時隱賣個好兒,邊對夏時隱半是試探半是擠兌地笑侃道:“怎麼聽你這語氣,你是準備年年來一場啊?”

其實秦桑是想瞧瞧自己啥時候能拍的上號,他都二十三了,前些日子老家來信,想到自家弟弟的兒子都三歲了,他也羨慕!

“我準備月月來一場!一夫一妻。”夏時隱的語氣輕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