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琬不禁看失了神,她驚訝道:“這是什麼?”
從她眼裡捕捉到真正的開心後,謝淩才笑起來。
“這是一種符篆法術,可以讓人看見四季不同的景色。”
葉琬聽過這種法術,但是做這種法術非常困難,需要取自己的靈力注入符篆內,並且必須修為高深的人才能掌握。
就算做成功,也隻是能夠觀賞,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一般的修士,不會浪費自己的靈力做這種東西。
可謝淩卻說:“之前在永月宮裡,你那麼怕冷都要出來玩雪,就覺得你可能很喜歡下雪,但是最近太陽太好了,看起來不像會下雪的樣子,如果要看雪的話,隻有這種辦法。”
送了她那麼多珠寶首飾,她一個都沒戴,看來是不喜歡。
這幾日他想了很多,不喜歡的東西,強塞給她也沒用。
他的琬琬,需要很用心地去思考她究竟喜歡什麼。
沒多久,少年肩頭就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白雪。
原來他消失的這些日子,沒有離開謝府,一直在為自己準備這個東西。
他沒有生氣,沒有介意,甚至沒有質問她為什麼。
謝淩鬆了口氣,她看起來很開心,雙手張開,在雪地裡走來走去。
就像當初她說相信自己一樣,他也一直在相信她。
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一定都有她的理由。
葉琬跑著跑著,在雪地裡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跌進他懷裡。
其實她最開心的不是看到雪,而是謝淩這麼認真地對待自己。
謝淩驕傲地看著她,說道:“怎麼樣,好看嗎?”
葉琬站起來,雙手捧著他的臉,誇讚道:“謝淩,你真細心。”
她的聲音清甜動聽,笑容綻放的一瞬間,他立刻思緒紛亂,再多的傲慢,也在此刻繳械投降。
看到少年皺起眉頭,葉琬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對他說過的話。
謝淩,我會對你好的。
少年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抱著她的腰。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錯了。”
葉琬驚訝,不太理解他為什麼說這句話。
謝淩道:“這幾天沒看見你,我才發現,我會很想你。”
他們站在樹下,葉琬被他抱著,後背靠在樹乾上,整個人幾乎被他圈住。
少年的身體十分有安全感,將周圍的風雪牢牢擋住。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帶著葉琬也渾身發熱。
她幾乎是沒有意識的,看著少年的唇慢慢覆下來。
這一次,葉琬沒有阻止。
他們在雪中待了很長時間,最後葉琬甚至倒進了他懷裡,暈乎乎地抓著他的衣襟。
她輕聲道:“夠了,該回去了。”
謝淩揉著她的發絲,說道:“我不想回去,這種感覺很好。”
葉琬抬起頭,問他:“什麼感覺?”
“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還有…”他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這種感覺。”
……
回到竹園後,葉琬才開始後悔,自己竟然沒有帶點雪回來。
問心訣裡說雪水可以緩解髓寒蠱,她一直沒弄到這種東西,方才那麼好的機會,都怪謝淩。
要是再去一次肯定不行,這種法術做一次就夠要人命的了,兩次豈不是得把他榨乾。
葉琬覺得,還是不應該再為難小少爺。
*
關於婚禮的事,謝夫人派人來了竹園,說要葉琬親自寫一張婚貼,過幾天祈福要用。
謝淩的那張已經送去了他屋裡,等葉琬寫完,兩人的就可以一起拿去給謝夫人,再由她直接送去萬佛寺。
葉琬總算體會到有錢人家的婚禮麻煩程度,無論什麼時候,總有一大堆她沒聽過的事情要做。
可她又不能不走流程,隻能乖乖聽話,按照他們的要求來準備這些東西。
葉琬剛提起筆,卻發現自己沒有練過毛筆字。
謝夫人身邊的侍女一直盯著她。
“葉小姐,按照這張紙上的內容寫就可以了。”
照葫蘆畫瓢她會,但是畫出來的東西是什麼水平她就不敢保證了。
葉琬一直給人一種溫婉又嫻靜的錯覺,這就導致所有人都覺得她必定滿腹詩書,寫出來的字定然不會差,就算不能與與謝淩一較高下,也應該有個差不多。
隻可惜,讓他們都失望了。
在多年應試考試的訓練下,她完美練就了一手黑色下水筆端正楷書,毛筆字的話,可以說是完全零基礎。
當第一個字剛寫出來的時候,侍女便怔了一下,有些不大相信地眨了眨眼。
她定定神,覺得肯定是葉琬沒寫完,下一個字絕對不一樣。
葉琬握著筆,痛苦的寫完那堆橫七扭八的東西。
她一想到自己寫的要和謝淩寫的放在一起,就有種想鑽到地縫裡的羞恥感。
字醜就算了,偏偏她未來老公,還是一個超級卷王,不僅修為高深,寫字也是一等一的飄逸脫俗。
葉琬就曾見過他親手畫的符,連那種東西都比彆人的清秀好看。
侍女嘶了一聲,仿佛被刺激了一般。
這字,也不算難看,就是和想象中有點落差。
整理好後,她雙手僵硬地拿走葉琬的婚貼。
葉琬撂下筆,突然產生一股強烈的學習欲望。
既然要嫁給卷王,那她也要卷起來。
她拿出一本書,認認真真開始臨摹。
半柱香後,葉琬就握著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隻覺得被誰抱在懷裡,一直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