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鏡鬼控製,殺害了村子裡的人。”
他麵目痛苦,看起來不像在說假話。
在村子裡的這兩年,眾人也了解他,他不會在這時候同他們開玩笑。
死者的妻子突然跑出來,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魏朝衣低著頭,眉頭緊皺,將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等他說完,幾滴滾燙的淚水已經落在了地上。
可眾人完全忽略了他是被陷害的事實。
若沒有那個貪圖錢財的村民,他不會為了救人去青銅山,也不會誤入鏡鬼的陷阱,被它掌控,不受控製殘害無辜。
他的意識隻是想救人,倒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不明白,也無法明白。
他甚至沒有可以責怪的人,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錯,是他害死了這三條無辜的生命,那夜若是再多留一刻
,可能已經不僅僅是三條人命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會的。”
女人道:“明明是那妖怪做的,那天我們都看見了。”
“對不起。”魏朝衣繼續跪著:“這三條人命,我無力償還,要殺要剮絕對毫無怨言。”
“真的是你?”
眾人震驚地看著他:“竟然是你!”
女人一巴掌打在他身上,拽著他的衣襟哭喊道:“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還有沒有良心,他與你無冤無仇,你怎麼能這麼做。”
她哭地撕心裂肺,哪怕知道自己會經曆這一幕,可魏朝衣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承受不了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責備,還有內心的深深的愧疚。
他不想殺人的。
“你就是個混蛋,畜牲,你怎麼不去死!你就該去死,為我夫君償命,為那兩條人命贖罪。”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回來,你要是沒有回柳澗村,我夫君就不會死。”
“我看妖怪就是你引來的,你這個災星,儈子手,死一萬次都不夠。”
……
“對不起。”他肩膀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一句對不起,他們就能活過來嗎,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就可以有好結果嗎。”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衝向他,辱罵他,甚至有些已經開始動手。
“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我要殺了你。”
……
這樣的結局真的是他咎由自取嗎。
可他起初隻是想救人。
什麼都沒有了,他悲痛地望著天,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理由存活在這世上。
村民們還在瘋狂地咒罵他。
可是下一刻,長劍劃破了男人的脖頸。
劍落在地,鮮血噴湧而出。
一片寂靜中,他慢慢倒了下去。
隨著那把長劍劃開了他的脖頸,身邊的聲音也瞬間關了閘門似的停滯下來。
過了很久,才有人反應過來。
魏朝衣望著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似是想說什麼。
是什麼呢?
對不起,請原諒我。
好像都不是。
他在等一個答案,隻可惜,又沒有等到……
謝昭與裴奚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兩人驚訝地衝過去,地上的青年早已沒了氣息。
他的屍體孤獨地躺在荒蕪的土地上,有人仍覺得不解氣,繼續咒罵著。
似乎他自儘就是咎由自取,他早就該這麼了結自己。
一陣風吹過,男人的屍首忽然開始消失,緊接著變成一株緋紅色的花,花瓣隨風飄散。
路邊的村民大驚失色。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變成花了……”
“魏公子是花妖?”
謝昭詫異地與裴奚看向彼此。
他好像記得,自己曾在書中見過這種東西,應該是叫…朱影花…
前朝國花,可幻化人身。
那株緋紅色的花妖冶奪目,仿佛是這天地間的唯一一抹亮色,在他身死後,慢慢化為飛灰,往天空散去。
*
這隻是第一夜,謝淩已經如此,日後有經驗了,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
葉琬感覺自己化成了一灘水,完全沒辦法從床上起來,連手指都動不了。
事後,他倒是還有餘力溫存,一直在她耳邊說話,時不時還得親一親,讓她連安生睡覺的時間也沒有。
少年從身後抱住他,與她十指相扣。
外頭的天霧蒙蒙的,裹著一層熱氣,看起來像是要下雨,屋子裡一直有股悶熱的感覺。
“我和大哥說過了,讓他們先回去,我們遲幾日再走。”
“……”
葉琬扭著身子遠離他,眼睛都睜不開。
她心裡亂糟糟的,有氣無力道:“為什麼。”
謝淩深吻她的頸側。
“你現在能下床嗎?”
一股極大的羞恥感沿著胸膛蔓延而上,她嘴唇微顫,心裡燃起了幾絲怒意。
每到這個時候,舒服的是他,惱怒的便是葉琬。
可是他非常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裡,一點點地感受著她,這種珍視又讓方才的惱怒逐漸消散。
他等了三年,終於能徹底擁有她。
“我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少年的吻從她的肩頭滑下去:“永不分離。”
少年的眼睛寶石般璀璨漂亮,方才那麼激烈的動作,頭發絲還十分精致秀氣,全然沒有那種亂糟糟的局促感。
葉琬沒有回答,他再次問了一遍。
“你不會再離開我的,對嗎?”
小少爺細皮嫩肉,但指腹卻因為常年練弓留下了一些薄繭,在被子裡撫摸時,那種細細的粗糙感使她牙根都顫抖起來。
這一次,她終於說:“我不會離開你。”
他們的溫存持續了很長時間,謝淩覺得,這一次真的可以讓她永遠陪在他身邊,她不會離開,他們能永遠在一起。
葉琬感受著他的體溫,也有種安心寧靜的感覺。
兩人睡了一會兒,不知什麼時候,葉琬又悠悠轉醒。
就在此時,她聽見叮的一聲。
【宿主請注意,劇情已經重新開始,主線恢複正軌,請宿主隨時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