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見她過兒子,跟我們差不多大,她起碼四十多。”
“四十多,是不是更年期?”
“她雖然沒範老師那麼漂亮,但確實還挺顯年輕的,不知道是不是注射了……”
這是張晚憶一定會參與討論的話題,但她還沒回來。路栩手機突然響起來,顯示是張晚憶打來的。
接起來,張晚憶著急忙慌的聲音傳過來:“路栩,你在哪兒呢?”
路栩站起來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她的身影:“操場啊,還能在哪,你是不是掉廁所裡了……”
“你幫我回教室拿下姨-媽-巾,我日子提前了。”
“我沒帶,我幫你去問問彆人。”
張晚憶說:“我帶了,你去我抽屜裡找。找到趕緊給我送過來,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路栩趕緊往教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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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栩,你乾嘛去?”有人喊住路栩。
她停下回頭,是周及。
周及從一堆女生中間抽身出來,問路栩:“你要回教室嗎?”
路栩愣愣地點了下頭。她們倆好像很長時間沒單獨說過話了,她一時有點懵。
周及快走兩步:“我跟你一起,我回去看書。”
周及上次丟掉了年級第二的名次,退到年級五十多名。而曲修寧依舊穩坐年級第一,不知周及心裡是什麼滋味。
“你上次考試進步挺大的嘛,都進前一百了。”周及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
路栩聳聳肩:“題簡單撿了個便宜,下次估計又回去了。”
周及側過臉看她:“你也覺得體育課沒什麼必要,是吧?”
路栩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很喜歡體育課。學習壓力這麼大,還是需要適當放鬆一下。”
“那你回去乾嗎?”
“我幫張晚憶拿東西啊。”
“這樣啊……”周及停在原地,猶豫了片刻,“那你快去吧,我再待一會兒。”
路栩無奈,還是做了個“ok”的手勢。她回想剛才的對話,不確定周及是否把她當成了競爭對手。
五班教室裡一個人也沒有,六班教室裡有個假期摔骨折的男生在玩遊戲機。他打了石膏的那條腿搭在旁邊椅子上,正在低頭酣戰。
那男生察覺到有人進來,以為是老師,條件反射般地把遊戲機往桌洞裡塞。他一使勁,桌上壘的書嘩啦一聲全掉下去了,打石膏的那條腿也扯疼了,抱著腿嗷嗷叫。
“你進來怎麼沒個聲音,嚇死我了!”那男生扯著嗓子說。
“對不起,對不起。”路栩雙手合十表示抱歉,“同學你忍忍,我有急事,一會兒再幫你撿。”
她到張晚憶座位上,老章頭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看到路栩在六班教室,老章頭小聲嘟囔了句“走錯了嗎”,退出去看了眼班牌。
路栩在抽屜裡摸到了包裝袋,迅速抽了一片塞進口袋裡,站起來說:“章老師,你沒走錯,我過來幫張晚憶取個東西,馬上就走。”
“噢。”老章頭走進來,“那什麼,人都哪兒去了?”
“體育課。”路栩回答道。
路栩正要溜,老章頭叫住她:“正好你倆在,就你倆吧。路栩,你跟張揚,以後每周三晚自習過來辦公室,幫我批英語卷子,我忙不過來。”
那個叫張揚的男生指了指腿上的石膏:“章老師,我現在是殘疾人。”
“那算了。”老章頭想了片刻,一揚手,“路栩,你去操場,把兩個班英語課代表叫上來。”
路栩不情願地答應了一聲。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如果在教室的是曲修寧就好了。
然後下一秒,曲修寧就進來了。他額上滿是汗,帶著一陣風進了教室。
如同被什麼神秘力量召喚來的一樣。
路栩驚喜地睜大了眼。
九月的風拂過臉頰,陽光和溫度恰到好處,她心裡的少年,就這麼闖到她眼前。
曲修寧徑直走到自己座位上,擰開一瓶水往嘴裡送。喝到一半,才發現老章頭,他點頭示意,“章老師,你在啊。”
“正好,路栩你不用下去了,就你跟曲修寧吧。”老章頭把手上的書夾到腋下,大步走出教室,“具體的你跟他說。”
曲修寧停下手裡的動作,偏過頭看向她,眼裡帶著疑問。
如果張揚沒骨折就更好了,不然他就不會在現場。
路栩左手在校服口袋裡,緊握著那片等待救急的姨-媽-巾,傻站在原地。她望著一臉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曲修寧,臉紅得可疑。
這不是巧合吧?這是緣分吧?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