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白肉罩火燒要用開鍋頭湯繞火燒澆無數次,直到燙透為止,這個過程稱之為‘罩’。”叫花子譏諷道:“偷梁換柱不夠,你還偷工減料,這廚子說出去同行都笑話,跟師傅學了這麼多年就學了個屁,就是這麼給他丟人的?”
“你!莫要欺人太甚!”大廚氣的發抖,伸出的手指恨不得把叫花子戳穿。
“改良基礎菜沒錯,但不能丟掉菜的核心,沒了內核,就像人一樣,沒了靈魂!”福珠看向陸離:“其實無所謂正宗,隻要你做的味道為食客所喜,那就是你的獨家秘方,模仿老祖宗,也要自己創新,但改偏了不行,有辱前輩的名頭!”
食客們心裡跟明鏡似的,誰做的是地道的白肉罩火燒這還不清楚嗎?
廚子知道這局贏不下了,索性破罐破摔,揚聲道:“師弟,你不過是這次占了上風,不至於如此囂張吧!”
他抹了把頭上的汗,無所謂地盯著叫花子。
“學藝不精,還想著走外門邪道,能蒙騙食客一時,久了看誰還買你的賬。”叫花子沒了在門外的瘋癲,此刻沉靜的很:“你陷害我無妨,但我不能讓你辱了師門!”
“貨比貨就得扔!老話說的沒錯。”白發老翁評道:“年輕人,你這手藝得回去精進精進,不然人家姑娘都把你比下去了。”
“哼!林庭,你還以為這是十年前你風光的時候呢?你已經因為偷師盜門罪被逐出師門了!我就算丟了這份工,彆處還能要我。”他上下掃量叫花子一眼,譏諷地說:“你呢,不過一個要飯的,看看誰收你?”
“我!我願意聘他做廚子!不知你可否願意去有福來食肆。”福珠問道。
果然,那廚子聞聲臉色都變了,冷笑道:“我勸姑娘還是再三考慮考慮吧,這麼個吃裡扒外的人,小心被他偷了藝去!”
“廚藝不存在‘偷竊’這一說,隻要能把菜譜傳承並發揚光大,人越多越好!隻要不走歪門邪道,把菜譜改的麵目全非就行!”福珠嗆他:“不過這還得看個人能力,有些人就算給了食譜,手把手教還不一定能偷了去,你說著這樣的得蠢成什麼樣?”
“你你你!”那廚子氣急敗壞:“到時候館子被人被偷沒了,彆怪我沒提醒你。”
“我願意去!”林庭堅定地說:“這一年我活的像行屍走肉,今日經曆這事才想明白,我得振作起來,把師門發揚光大,得對的起死去的師傅,不能讓他老人家的菜失傳。”
這麼轉了一圈,福珠領回來個廚子,老城的菜今日是品不成了,早被人搶沒了,不過天還早,要是得閒可以在這裡逛逛。
陸離有急事,吩咐陸禾保護好福珠就匆匆走了。
“這,他這是要走回去嗎?”福珠問。
陸禾尷尬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吧!”
反正人也走了,她還是抓緊時間轉轉吧,這裡真不愧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賣雜貨的鋪子、攤子,雜耍的、吹糖人的、賣字畫的,總之吃的喝的玩的樂的都有,嘗不到老城的飯菜,福珠表示還是可以用各種小食慰藉慰藉心靈。
幾個人從街中走到接尾,又從街尾走到街頭,手上拎著各種現吃的,等著煮的、乾的濕的佐料。
“小姐,我實在走不動了,不如找個地方歇歇吧。”阿餘哀嚎道。
“我來回三趟見這家烤鴨人不少,聞著味道也純正,進去買幾隻咱們就回家?”福珠見時辰不早了,回家正好天黑。
他們一進門,福珠就注意到有位姑娘攥著鴨腿,食的爽快。雖然大禮朝開放,準許女子上街,也不拘著她們出門做生意,但女子相對於男子來說,還是很收斂的,她穿過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豪放的姑娘。
因為福珠點的烤鴨不少,得現烤,所以四個人找了個空位置坐下等,福珠正好坐在她對麵。
這姑娘梳著單螺髻,烏黑的發絲下麵是一張瓜子臉,食的開心以至於眯起了眼睛,她身邊的嬤嬤時不時給她提提袖子,一看就是福窩裡長大的姑娘。
福珠感歎:好灑脫的女子不懼食客過來過去的異樣,專心享受美食,在後世也很難做到。
很快,樓梯間傳來的酸語打破這個美好的畫麵:“我從樓上就想是誰家的小姐這麼沒樣子,原來是趙尚書家的凝兒小姐呀!”這人嗓子又尖又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