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朗本以為能看到貌美的村姑卻不想看到這麼一張帶有喜感的臉,他咧嘴不厚道的笑了笑,覺得不枉他突發奇想當一次綠林好漢了。本來很壞很壞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些,他樂嗬嗬的擺擺手,示意侍衛去拿了銀子,見銀兩還不算少,然後毫無留戀掉頭就走。
林侍衛拍馬跟上去興衝衝對魚朗道:“殿大王,土匪不都搶媳婦的嗎?要不咱也搶個回去?”
李侍衛真想撬開自己同伴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什麼,就他們主子這等身份也能隨便在外麵娶個媳婦兒?若是讓上麵那位知道他們出餿主意,他們還有命活著嗎,也就是他們主子人好,任憑他們胡說八道,但凡攤上二皇子那樣的主子他們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還有不嫌事大的,趙侍衛也在旁附和:“就是,聽說搶劫的都要把人搶的褲子都不剩呢,咱們居然隻要了這麼點銀子,說不得那少爺身上還有私藏呢。”
魚朗哼了聲一巴掌拍在林侍衛腦袋上,“笨蛋!小栗子,你給他們解釋解釋。”
被點名的小栗子李侍衛麵無表情歎了口氣對同伴解釋:“大王嫌棄新娘子長的醜不稀罕這樣的壓寨夫人,還有,人家娶親是喜事,總要給人留條活路,而且現在這些銀子夠咱們幾個過一陣子了。主子這是良善仁慈,懂不懂?”
林侍衛和趙侍衛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這樣啊。
魚朗翻個白眼,哼了聲沒說話。
他才不會告訴你們他是頭一回搶劫忘了這麼回事呢,若是早點提醒他,他一定搶的對方那個少爺身上一個大子都不剩,隻給留一身衣裳。現在若再回去豈不是戳穿他沒經驗的事實,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等幾人走遠了,趙家和重新爬上馬背朝著魚朗等人離開的方向吐口唾沫,恨聲道:“彆讓老子知道他是在誰手底下混的!”
趙家是縣城大戶,能將生意做大,肯定有些背景和靠山,而且能在清河縣屹立不倒幾十年與周邊的土匪雖然說不上交情,但也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這帶頭的一看長的白白淨淨的說他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也能讓人相信,但附近的土匪他大多知道名號,趙家和卻想不起這附近哪座山頭上有這號人物。
而花轎裡得知自己這妝容有些嚇人的陸嘉卉心裡一直臥槽臥槽的,上一回停轎子的時候她還自以為很萌的對外麵那個男人賣萌,估計那人是嚇著了才飛快退回去了吧。
但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據說衝喜的是個病秧子,外麵那個來迎親的估計是病秧子的兄弟吧。那人看上去就一臉的色相,這荒郊野外的雖然有轎夫在,但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出什麼事。
他被嚇到也好,起碼不用擔心自身安全了。
當然她也不是不想跑,可一想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就泄了氣,就算她跑出去估計也活不下去吧。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不就是嫁個人嗎,先嫁過去再說,大不了以後再跑路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是什麼良民善女。
想開了的陸嘉卉外在座位上掀開狹小的窗戶看著外麵蕭條的景色,沒一會兒就覺得無趣放了下來。
後麵的路也不知還要走多久,陸嘉卉將腿一搭,在晃晃悠悠的轎子裡睡著了。
趙家和自從見識了弟妹的尊容,就沒了特彆的想法,一路上想著如何找出那幫劫匪,對著倆轎夫連催帶罵的,很快就到了縣城。
城門邊兒上趙家的小廝看見花轎來了,趕忙奔跑回去報信,然後早已等著的鑼鼓隊伍等著花轎近前便敲了起來。
趙家富裕,知道趙家今日娶親的都跑到趙家看熱鬨去了,半路加入的迎親隊伍領著花轎繞著清河縣繞了一圈,這才往城中央趙家去了。
趙家今日人聲鼎沸,鄭氏烏黑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沒有多少褶皺的一張臉緊緊的繃著,她抬眼看了看外麵,對小鄭氏道:“老大家的,你出去瞧瞧,這吉時都快到了,怎麼還不見蹤影,可千萬不能誤了時辰。”
為了二兒子她可是特意去求了城外白龍寺的主持請的卦,說是衝喜能救回兒子的命,當初得知這毛氏長的美豔,她還有些不樂意,擔心長的美豔受不住心興許會給她兒子戴綠帽子,但她不情願的拿八字去合的時候卻是大吉。為了兒子,就算娶個醜八怪也隻能忍了,更何況是個漂亮的姑娘呢,美豔不美豔的娶進趙家好生□□就是了。憑她一個小村姑也不能翻出她的手掌心去。
“是。”小鄭氏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慢慢的退了出去,然後舒了口氣,“早死了才好呢,娶什麼妻呀,沒的浪費銀子。”
跟在她身後的丫鬟抬頭,“大奶奶有什麼吩咐?”
小鄭氏瞪了她一眼,輕哼了聲,“自言自語呢。”她這婆婆還是她親姑母呢,居然派個丫鬟給她,整天盯著她,說個話都不敢大聲了。
外麵鑼鼓聲漸漸近了,小鄭氏停住腳,“得了,這是來了,但願他二叔能逢凶化吉啊。”能一命嗚呼才好呢。
小鄭氏完成任務,又折了回去跟鄭氏彙報,臉上掛滿喜色,“姑母,二弟妹的花轎馬上就到了。”
鄭氏嚴肅的看她一眼,糾正道:“叫母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裡不是鄭家,進了趙家要守趙家的規矩。”
小鄭氏早就習慣鄭氏的態度,也不氣惱,賠笑道:“娘說的對,兒媳婦扶您去正堂吧。”
鄭氏哼了一聲還算滿意的點頭,然後抬起胳膊搭在小鄭氏的手上出去了。
鄭氏不過四十多歲,保養的又好,隻看臉還是很年輕的,隻是她年輕守寡,為人又重規矩,穿衣打扮無不老成持重,衣服顏色更是以穩重的深藍等為主,再加上常年不苟言笑嘴角有些往下搭著,生生將人襯得老了不少歲數。
不過對於這個,鄭氏是不在乎的,在她的心裡,鄭家和三個兒子才是第一位的,她守寡多年支撐著鄭家若是自己軟軟和和立不起來,那麼他們娘四個早就被鄭家其他房的人生吞活剝了。
陸嘉卉坐在花轎中被顛顛的抬到趙家門口,轎子剛落穩,簾子便被掀開,就聽一女子尖著嗓子喊道:“新娘子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