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便看到一雙蒼白瘦弱的手伸了過來,陸嘉卉想了想然後握住這隻手,隻是這隻手實在太涼了,陸嘉卉都覺得自己握的這是個死人的手,她想縮回的時候卻被這隻手輕輕的握住了。
頭上還蓋著一塊皺巴巴的蓋頭,是落轎之前匆忙蓋上的,陸嘉卉看不見眼前這個未來的夫君長什麼樣,隻能跟著這人往前走。
似乎為了印證自己是個病秧子的事實,走了沒幾步這未來夫君趙家齊便咳個不停。
周圍仿佛站了不少的人,陸嘉卉在糾結要不要扶一下他,就聽之前聽到的聲音喊道:“新娘子可走穩了,要進門了。”
陸嘉卉撇撇嘴然後抬腿邁步,卻不想走了沒幾步隱隱約約的便看到身旁的未來夫君一個趔趄然後摔倒在地。
身旁觀禮的人大叫一聲紛紛圍了上去,陸嘉卉被人擠著擠出了包圍圈,站在原地有些傻眼。
難不成頭一天就要做寡婦?她瞅了瞅四周,發現四麵都是牆,想跑也來不及了。
趙家齊被趙家下人有經驗的抬著著先回了新房,回過頭來大家夥才發現站在原地的新娘子。
陸嘉卉頭頂的蓋頭在眾人擁擠中擠掉了,又不知被誰踩了一腳,她想了想最後嫌臟也沒彎腰去撿。
所以眾人看見的陸嘉卉就頂著一張塗了不知多少粉的一張臉,一雙畫的彎彎曲曲的眉毛,還有一張塗了不知有多少胭脂的嘴,除了覺得嚇人,眾人實在想象不出這新娘子到底什麼模樣。
鄭氏皺眉,不經意的瞥了眼曾經將陸嘉卉誇的天花亂墜的管家,最終認命道:“繼續。”都到這份上了,退貨也來不及了。萬沒想到娶回來的新娘子居然是這個德性,她就覺得那山裡的泥腿子坑騙她的銀子,好歹當初也讓管家留了幾兩銀子置辦衣物,竟然是這樣的成果。
陸嘉卉剛想怎麼繼續下去,就看見夫家大伯子趙家和抱著一隻大公雞過來了。陸嘉卉心裡臥槽了一聲,結合曾經看過的古裝劇明白了這繼續和她成親的變成一隻大公雞了。
“新娘子走起來嘍。”吐槽之際,之前在門口的女人又喊了起來,然後趙家和頗為嫌棄的伸出一隻手拽著紅布往前走去。
陸嘉卉一臉懵逼的跟著紅布進了一個廳堂,然後真的在一聲聲中和一隻咯咯叫不停的大公雞拜了堂。
正堂裡觀禮的大多是趙家各房的人,還有生意上的夥伴,瞧見這樣的新娘子,心裡無不咂舌,真的與趙家關係好的替鄭氏著急,像趙家二房三房的人則全當看笑話了。
陸嘉卉雖然對彆人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不怎麼在乎,但到了這時候陸嘉卉才真的有些後悔路上沒想法子逃跑了,因為據她觀察,這趙家是個有錢的大戶,古代要求女子三從四德的德行,自己進了門以後彆說逃跑,就是出門都是問題,難道自己真的要和一個病秧子過日子?病秧子如果沒了,她難不成要和隻公雞過日子?
想想這些陸嘉卉就覺得頭皮發麻,覺得老天爺跟她開的這個玩笑有點大了。
可不能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她被人簇擁著往洞房去了。轉身的時候甚至還聞到了雞屎味兒,讓陸嘉卉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洞房的門在她進去的時候被人打開,隔著老遠陸嘉卉便聞到一股藥味,很濃烈的中藥味。
陸嘉卉想起曾經自己為數不多的喝中藥的經曆,心裡不由得同情了一下那個病秧子夫君。
“二奶奶小心腳下。”陸嘉卉還在同情倒黴鬼夫君,就聽一柔聲提醒她。
陸嘉卉點點頭,剛邁進新房便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陸嘉卉抬頭卻也隻看到一個小小的會客廳,而咳嗽的聲音卻是從旁邊的地方傳出來的。
而扶著她的丫鬟似乎已經習慣了,將陸嘉卉扶著進了屋子然後繞過屏風到了內間床邊坐下,“二奶奶稍微休息,因為二爺身體不好,太太說了那些俗禮就都免了。等二爺休息一會兒與二奶奶喝交杯酒就算禮成了。”
陸嘉卉巴不得如此,連忙點頭應了。
況且剛才繞過屏風進來的時候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實在瘦的可憐,一張臉因為剛才劇烈的咳嗽有些潮紅,卻是一種不正常的紅色。
丫鬟安排好她,便轉身從桌上倒了水遞到趙家齊跟前,趙家齊撐著身子半靠在床上接過來抿了兩口便不喝了,擺擺手對丫鬟道:“你先出去吧。”
丫鬟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趙家齊無奈道:“春環,你在門口候著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春環咬唇,然後垂眸應了聲是退了出去,順便將門合上了。
屋裡隻剩下陸嘉卉和趙家齊,陸嘉卉有些尷尬,對著這樣一個不能打不能罵的病秧子夫君,陸嘉卉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不用擔心。”趙家齊淡淡的開口,然後略帶嘲諷道,“就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對你做什麼。”
陸嘉卉有些驚訝他的觀察入微,抬眼看了他一眼,這才將他的五官看個清楚,相比趙家和的粗獷五官,趙家齊的五官更加柔和一些,隻是潮紅褪去後蒼白的臉甚至能看清淡淡的青筋,整個人看起來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一般。
趙家齊見她瞅著他,輕咳一聲,轉過頭去,“你要不要先把臉洗洗?”
陸嘉卉臉一僵,臥槽,她還頂著一張貞子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