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陸嘉卉臉皮厚此刻也有些紅了,她僵硬著身子站起來,繞過屏風看到一角放著臉盆還有棉布,陸嘉卉糾結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將手伸入也許是趙家齊用過的臉盆裡,撩起水拍在臉上。
“臉盆不是我用過的,這些都是新的。”趙家齊的羸弱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陸嘉卉翻個白眼,臥槽,這病秧子能猜到她想什麼不成?
洗了臉,陸嘉卉頓時覺得臉都輕快不少,她想了想又繞到屏風後,“你”
得,人家睡著了。
陸嘉卉不想坐那枯等,在屋裡轉來轉去想找麵鏡子看看這具身體到底是何模樣,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能反光看見自己模樣的東西。
這間屋子空曠冷清的簡直不像一個少爺住的屋子,外間除了會客的小廳就是西邊兒耳房裡擺著的一張書桌了,書桌上散落著幾本書和兩隻毛筆,靠牆有一排書架,上麵倒是擺了不少書,但據陸嘉卉觀察這些書幾乎都是全新的,也就是說這些書是擺設,書的主人也沒翻過。而窗邊擺了一張小幾,擺著兩盆綠色的盆栽,隻是此刻也蔫巴巴的跟這屋子的主人一般沒什麼生氣。
陸嘉卉在屋裡轉了兩圈便回了裡屋。
裡屋床上躺著的男人以後是她的夫君了,隻是這夫君身體實在糟糕,就這睡覺的動靜呼啦啦的跟早年用了好多年的風箱是的響個不停。
陸嘉卉歎了口氣的功夫裡麵的趙家齊似乎被她吵醒了,又開始咳個不停,那動靜恨不能把肺都得咳出來。
陸嘉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想著自己暫時還要在這生活,他要現在就死了,她在這趙家日子也難過,於是便站起來倒了杯水拿進去,“喝點水?”
咳醒了的趙家齊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垂下眼簾掙紮著坐靠在大迎枕上接過水杯,“謝謝。”
陸嘉卉洗去一臉的麵粉露出原來的模樣,趙家齊是挺震驚的,他沒料到他娘居然給他找了個這麼美貌的娘子,就為了給他這個將死之人衝喜。
或許他娘鄭氏還在想著明天一早起來他的病就能好了。
但他自己清楚,他的身體能活這麼久,已經是他娘費心竭力得到的最好結果了。再掙紮再努力也挽回不了這具破敗的身體了,又何苦不肯認命非得拉上這麼好的姑娘來受罪。
“你應該不願意嫁給我吧。”趙家齊喝了水,然後靠回床上,稍微舒服了些,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陸嘉卉將杯子隨手放下,然後在凳子上坐下,也不假惺惺說些令人感動的話點點頭,“是的。我若說我非常樂意嫁給你才是睜眼說瞎話吧?”
趙家齊對她的坦率笑了笑,然後有些落寞道:“等我死了,你就改嫁吧。”他閉了閉眼,蒼白的唇角溢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衝喜,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興許明日我就死了”何苦拖著這殘敗的身體苟延殘喘,娘勞累,兄弟也不甘。
陸嘉卉聽見他這話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個名義上的夫君居然會說出這等話來。這古代的男人不最重禮節三綱五常嗎?按照正常的劇本不應該是言辭激烈的告誡她要替他守寡嗎?就是她以前看的那些電視劇,男人就算是死要麼讓女人陪葬要麼就是讓女人守一輩子的寡,讓守寡的妻子改嫁,這倒是新奇。
或許她應該為這男人的話感動一下?
但趙家齊說完這話似乎已經很累了,又激烈的咳嗽起來,等平複下去,趙家齊又道:“你”
陸嘉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一句,靠近一看,得,這人不知是暈了還是睡了。
陸嘉卉肚子咕嚕嚕的叫喚著,看著桌上的點心便不客氣的拿起來吃了起來。
還不等吃完,就聽門外傳來喧嘩,接著房門便被推開,就見幾個華服男子在趙家和的帶領下進來。
“二弟,大哥來給你”
本著來看熱鬨的趙家和帶著幾個狐朋狗友不顧丫鬟的阻攔衝進來,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化的跟鬼是的醜八怪與自家二弟,在繞過屏風後看到洗去麵粉的二弟妹後一下子消了音。
他娘的,不是很嚇人的嗎?怎麼變成了絕色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