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2 / 2)

“哎,不為你回來了。”

就在眾人在陸不易帶領下往陸家而去的時候忽聽路邊一人喊道。

眾人駐足,陸不易打量對方一眼,遲疑道:“二狗?”

二狗當即笑道:“不為你竟然還記得我,得十多年了吧。”

陸不易走時已經十六七歲,正經算下來也得有十四年了,曾經的夥伴都已經成了中年漢子。

陸不易笑:“是啊,總歸要回來的。”

二狗沒見過這麼大排場說了兩句話就局促,“不為看來是發達了,可惜大叔和嬸兒沒福氣。”他說著瞥見張興美頓時住了嘴。

“是啊,子欲養而親不待。”陸不易悲涼一笑,然後與二狗告彆。

陸嘉卉則心思複雜,這剛進村就有人認出了陸不易,看來這兄長是真的了。

當然陸嘉卉在村裡住的時候更長,她的事村裡人都知曉,此刻見她衣衫整齊穿著細布衣裳,隻當她在趙家過的好,這會兒卻瞥了眼張興美沒敢上前搭訕。

一行人到了陸家門口,張興美站在破敗的院子外喊道:“娘,陸嘉卉回來了。”

“都嫁給死鬼了回來什麼回”就聽一婦人罵罵咧咧的從屋裡出來,瞧見這麼大陣仗當即白了臉,“這是”

山裡的村婦再如何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不由有些緊張。

倒是年少的張興美不知者不畏,上前挽住陸嘉卉繼母陳氏,小聲道,“娘,陸嘉卉不守婦道竟然沒嫁給姓趙的病秧子。”然後指了指魚朗道,“這個長的好看的姓魚,不姓趙,我聽見陸嘉卉叫他夫君了。還有他懷裡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嘉卉生的,娘她命咋這麼好呢,這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可能比趙家還要好呢。”

陳氏看著,拽開她,走到眾人麵前,局促笑道:“嘉卉你也是,回娘家也不說讓人捎個話,我好做準備。”

陳氏不傻,為首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雖然以前她和陸嘉卉有齟齬,但她好歹是她的繼母不是,還能不認她不成,看他們現在過的似乎不錯,若是能幫襯他們一二,他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興財的賭債也能還上了。

所以陳氏看的明白,低聲下氣又如何,隻要能有銀子就成。

陸嘉卉瞧著眼前的婦人,想著原主竟是被這婦人逼死的,心裡也沒什麼好感,轉頭看了陸不易一眼。

陸不易從人後麵出來,到了前麵,冷聲道:“哪裡來的貓狗,竟然占了我陸家的宅子。”

陸嘉卉差點笑了出來,她這便宜大哥看來不打算認陳氏啊。

陳氏臉上笑容一怔,看向陸嘉卉,“這位是?”怎的與她這繼女長的這麼相似。

陸嘉卉笑眯眯道:“不知道爹以前和您說沒說過,我有一位兄長,早年離家,這剛回來。”

“兄長?”陳氏神經一緊,臉都白了,陸獵戶生前日子過的不差,靠著捕獵售賣野味攢下了一點銀子,她怕被兒子張興財拿去賭便都藏了起來,難道這陸嘉卉找來親兄長來搶財產來了?

轉頭又覺得不對,對方穿著可好多了,那料子不用摸就知道很光滑,說不得得個一兩銀子呢,哪會在乎陸獵戶那點銀子。

陸不易眉頭緊擰,不悅的瞧了陳氏一眼然後進了院子,掃視一圈,最後進了屋。

陸嘉卉和魚朗幸災樂禍的瞧了陳氏一眼也跟了上去,春環等人則站在院子裡沒動。

陳氏握了握拳,焦急的跟了進去。

而陸不易進了屋見正中供著他爹陸獵戶的牌位臉色稍濟,但轉瞬又怒了,“我娘的牌位呢?”

這次不光是問陳氏也是問陸嘉卉了。

陸嘉卉環視一圈,然後道:“爹活著的時候還供著娘的牌位,爹沒了後陳氏便將娘的牌位扔了。”

陸不易尚且顧不上感受陸嘉卉承認他這兄長的喜悅,便被這話氣個夠嗆,眼睛如刀子一般刮向陳氏。

陳氏一哆嗦,呐呐道:“這,你說是陸家兒子就是陸家兒子了。誰知道是不是假的。”

屋裡本來就沒人說話,她的聲音再小也很突兀。

陸嘉卉但笑不語,魚朗則笑著挑了挑眉,湊到陸嘉卉耳邊道:“對啊,誰知道是不是假的呀,娘子竟然就兄長兄長的叫上了。”

陸嘉卉頗為無奈,就陸不易的長相和路上二狗的話就讓人可信了好嗎,再加上陳氏的反應說明陳氏是知道陸家還有一個兒子的。

說到底就隻有她不知道罷了。

陸不易冷笑一聲,轉身對隨從道:“去將族長和村長請來,就說陸不易回來了。”

隨從應了一聲轉身就去了。

陳氏臉色更白,瞪大眼睛,聲音也大了些,“你、你們究竟想怎麼樣?你爹活著的時候說了,早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你回來我家乾什麼!還當你是陸家兒子呢。”

陳氏是害怕族長的,當初她私下與趙家人聯絡,將陸嘉卉賣了二十兩銀子,這事被族長知道了,將她罵了狗血淋頭,要不是族裡不敢得罪趙家又沒銀子賠給人家,陸嘉卉現在還嫁不過去呢。

現在若是讓族長知道她進門就沒供奉過毛李氏的牌位,說不得又得讓人打她板子,她都這麼大年紀了,再被當眾打,不說他兒子娶媳婦,就是閨女想嫁出去都難啊。

陸不易又冷笑兩聲,沒答,他在屋裡轉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

沒多久,就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族長和村長被自家小輩攙扶著過來了,“聽二狗說不為回來了?”

陸不易迎上去,施了一禮,“不為回來了,可惜回來晚了。”

族長仔細瞧了瞧他然後點點頭,說了些陸不易小時候的事都對上了,歎了口氣,瞪了眼陳氏,在凳子上坐下,“唉,你爹娘沒福氣啊,早早的就走了。”

這話就是承認了陸不易的身份了,陸不易走時十幾歲,現在不過三十,長相雖然有變化,但是那張和陸嘉卉相似的臉卻做不了假。

陳氏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心思快速的轉著,想著彌補,不說親如一家人,就是彆找他們麻煩她就謝天謝地了。

族長話音一轉,瞧向陳氏,哼道:“聽說你連李氏牌位都沒供?我看你是不想在村裡呆了!嘉卉的事我還沒追究你呢。”

陳氏一句話也不敢說,張興美卻膽大,”我娘將陸嘉卉嫁進趙家是她的服氣,要不然能有她今天穿金戴銀還用丫頭?“這話雖然不忿,卻帶了嫉妒。

“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還真當是陸家人呢?就你這教養比嘉卉差的就不止一點半點。”族長嗬斥。

陸不易道:“今日請族長過來就是請族長證實一下不為的身份,畢竟爹娘在世的時候沒有告訴小妹不為的存在,有族長在就再好不過了。”

族長點點頭,瞥向陸嘉卉道:“你既然已經嫁進趙家了就安安心心過日子。你大哥也不容易,這些年在外麵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你們兄妹以後可得好好的。”

“切,族長,你當陸嘉卉真的在趙家過安生日子了?”

外麵突然傳來一吊兒郎當的聲音,陸嘉卉看去,就見張興財歪歪扭扭的從外進來。

族長瞪大眼睛,怒道:“什麼?”

魚朗笑眯眯上前拱了拱手道:“在下魚朗,是嘉卉的夫君。”

“這、這、這有傷風化!”族長氣的站起來,“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處置吧”族長撂下話就走,年紀大了最怕麻煩了。

而陸不易也頗為震驚,他本就奇怪嘉卉怎麼會嫁給這大戶人家的公子,卻不想裡麵還有其他隱情,“到底怎麼回事?”

魚朗似笑非笑:“就是你的好繼母將你妹子賣給趙家做衝喜新娘子了唄。那趙家公子成親當日就死了,在下和嘉卉緣分到了便成了親,想是你繼母不知道呢。”

陳氏也呆住,她可沒料到不過是將礙眼的繼女賣了最後牽扯出這麼多事來。若是她能預見這樣的結果,她肯定將自己閨女嫁到趙家然後好跟了眼前這俊俏公子啊。

陳氏悔不當初又懊悔剛才說話不注意。不說這姓魚的公子就陸不易瞧上去也是有錢的緊,她就該再堅持忍耐一番,低聲下氣認個錯也就得了,怎的就一時口快說了那樣的話出來呢。

這時候張興美嫉妒的臉都要扭曲了,若是當初嫁的是她,那現在這俊俏的公子就是她的夫君了,那丫鬟那護院就都是伺候她的了呀。

屋裡有些尷尬,張興財嘿嘿笑了笑,滿嘴酒氣道:“喲,家裡竟然這麼多人。”

陳氏扯了扯張興財決定說些軟話,見張興財眼睛往陸嘉卉身上瞄頓時受驚趕緊將張興財推到裡屋,又快速出來,訕笑道:“不為啊,是繼母的錯,不該將你娘的牌位收起來,我明日就請人做了重新擺上,初一十五的定會上香燒紙,你看好不好?”

陸嘉卉眨了眨眼,覺得陳氏真是個人才。

剛進門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瑟縮還會說好話,接著就翻臉不認,現在有族長承認了陸不易的身份了又擺出這副嘴臉來,當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了。

陸不易繼續冷笑:“我母親是正妻你是繼室本就該牌位好生供著,一日三次香,你非但不履行一個繼室的責任,還敢將我娘牌位扔了,真不知該誇你勇敢還是無能。”

一聽這個,陳氏有些尷尬,她訕笑:“我知錯了,今後定然不敢了,你瞧著天色不早,要不你們先坐坐,我去做些飯菜咱們一同吃?”

陸不易瞥向魚朗,魚朗卻搖頭道:“我家娘子都不是陸家人了怎好在陸家用膳。”他招了招手,李侍衛上前,他道,“去問問村長哪裡有空房子去租一晚,讓張滿堂準備膳食,晚上我要與舅兄好生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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