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玩笑, 我和然然在一起了。”
梁夙年說完,滿場寂靜。
黎塘和沈學豪樂顛顛看戲,肖池張著嘴巴半天合不上。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 卻也隻能乾巴巴發出一聲聲:“我操......”
“我操......”
“我勒個操......”
“我去啊.........!”
黎塘不厚道地直接笑出了聲。
肖池卻沒有閒工夫管他,兩邊看看陳文耀,看看劉毛毛:“你們都早知道了???就我一人被蒙在鼓裡,最後一個知道???”
“沒有, 我剛知道。”
“我也。”
“那你們怎麼一點兒都不臥槽?”
“實不相瞞,我驚訝了一秒, 然後就覺得這件事合情合理了。”
“我也。”
“......”
肖池一時語塞。
目光再次回到對麵官宣的兩位新人。
特麼的, 好像確實是這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內部消化嗎?”
肖池抱著茶杯喃喃道:“你們兩個居然同宿舍談戀愛, 這也太刺激了吧?”
說著, 轉向另外兩位當事人,不可置信:“我看我們班同學談戀愛心情都很波瀾, 你們整天在宿舍, 真的不會覺得飽受折磨嗎?”
黎塘:“兄弟,請你時刻謹記我也有女朋友這件事, 好嗎?”
“雖然我沒有女朋友,但這也並不影響什麼。”沈學豪道:“他們倆為了避開我和黎塘兩個電燈泡,早就搬出去了。”
“???”
這下貨真價實三臉懵逼了。
“你們什麼時候搬出去的,我們怎麼完全不知道?”
“這裡同居了?梁哥你也太快了。”
“艸,難怪最近這段時間約你打球十次有八次都拒絕, 我竟然還以為你是要認真複習備考!”
“抱歉。”
小梁同學誠懇致歉:“頭回戀愛沒經驗,不知道這些要跟兄弟報備。”
肖池:“就這?”
“不然?”
梁夙年無辜道:“我也就談這一回戀愛了,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保證一個下次不會麼?”
“......”
行吧,你贏了。
肖池憤憤拿過菜單:“你們兩個完蛋了,瞞報重要軍情, 今天不喝他兩百杯,休想踏出這個火鍋店,哦不對,休想跨出這個卡座!服務員!”
他豪氣點了幾紮的酒,梁夙年和謝嘉然無言對視一番,看來今晚這頓火鍋不會太好過。
劉毛毛笑話他:“兩百杯你的酒量允許嗎?彆沒把人梁哥和嘉然喝倒,你先趴下了。”
“這不是還有你們麼?”
肖池揮揮手:“今天咱們單身狗聯盟成立,不把這兩口子喝趴下,你們都跟我姓!”
“......我怎麼覺得還沒開始喝你就已經不清醒了?”
“我也。”
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事實證明不是所有人的狠話都具有威懾價值,肖池就是代表人物中的翹楚。
應了劉毛毛的話,他揚言要灌人,卻先把自己灌了個懵,梁夙年什麼時候停杯看戲的都不知道。
吃到最後,除了他和劉毛毛,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有點兒腦筋不清眼神發蒙了。
包括被肖池從一開始就盯上的謝嘉然。
“轉場轉場!說好的,吃完了就去ktv,嗨他一個通宵!!!”
“那就走啊,反正吃飽了,彆浪費時間。”
“我們就不去了。”
梁夙年牽著謝嘉然站起來:“包廂已經給你們訂好了,直接過去就行,然然喝多了不舒服,我先帶他回家。”
他看向剩下幾個裡唯一清醒的劉毛毛:“辛苦你當晚監護人了,要是搞不定他們或者有什麼狀況就給我打電話。”
“能有什麼狀況,放心吧,通宵唱k咱們也不是第一回了。”
劉毛毛衝他們擺擺手:“你們回去吧,交給我就行。”
梁夙年和謝嘉然剛走過屏風,忽然聽到肖池醉醺醺一聲吼:“梁哥,嘉然!新婚快樂!不醉不歸!”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起來。
“謝了兄弟!”
接近十一點,大街上的人一點也沒有少,大家都在往廣場上彙聚,等著跨年時分的到來,跟身邊最愛的人一起倒數邁進新的一年。
謝嘉然呼出的一口氣在眼前散成白霧。
他撓撓梁夙年手心,轉頭看他,眼睛裡氤氳著一點醉意,亮得驚人。
“哥,新年快樂。”
“然然新年快樂。”
梁夙年摸摸他的臉,有些涼:“冷不冷?”
謝嘉然喝酒不上臉,白嫩嫩看著一點也不像喝醉的模樣,隻是眼神裡的霧氣騙不了人。
他很乖地搖了搖頭,說:“不冷。”
梁夙年又問:“那頭暈不暈?”
謝嘉然還是搖頭,卻一個沒站穩差點撞上旁邊的電杆,還好被梁夙年及時拉住。
安慰地揉揉小醉鬼差點被撞的腦袋,無奈又好笑:“說暈就好,不用這麼真情實感地給我動作演示了。”
說完,轉身蹲下:“上來吧,哥哥背你回去。”
謝嘉然也不客氣,高高興興趴上去摟住他的脖子。
走過兩步起風了,梁夙年偏了偏頭,低聲說:“冷就把臉藏在我肩膀上。”
謝嘉然聽話照做。
路過廣場聽見一陣歡呼聲,找醉鬼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哥,你之前在宿舍喝醉過,你記得嗎?”
梁夙年:“哪一次?”
謝嘉然慢吞吞轉動腦筋努力回憶:“就是打完球去吃飯,被他們灌醉了回來,那一次。”
梁夙年想起來了,笑著問:“那次怎麼了?”
“那次你欺負我了。”
“欺負你了?”梁夙年不相信:“有嗎?我喝醉了不欺負人的啊。”
“是你忘記了。”
謝嘉然悶悶翻舊賬:“你把我當成了饞饞,不僅捏我手,撓我下巴,非要我喵一聲給你聽。”
梁夙年是真忘了,完全不記得有這件事:“那然然喵了嗎?”
要是真的喵了他卻沒記住,不是要遺憾死?
好在謝嘉然搖頭了:“我才沒那麼好騙。”
梁夙年鬆了口氣放心了,正想說什麼,耳垂忽然被輕輕咬了一口。
像是被一道電流驟然傳遍全身,梁夙年嘶地咬住後槽牙:“然然?”
“你欺負我還敢忘記,你好煩。”
“對不起我錯了。”
梁夙年暗暗吸一口氣,溫順道歉:“我保證下次一定不忘記。”
......是這樣道歉的嗎?
謝嘉然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具體又說不上來。
“好吧,那我原諒你了。”
他重新歪在他肩膀上:“下次彆再忘記了。”
“好,下次不忘記了。”
謝嘉然安靜下來,低緩的呼吸在耳邊清晰可聞。
梁夙年被他一口咬出的火氣也被努力消化掉了。
走過最繁華吵鬨的路段,他想確認背上的人是不是睡著了,剛有偏頭的動作,耳邊忽然傳來很輕的一聲:“喵。”
又輕又軟,拂過耳朵裡每一根絨毛。
梁夙年腳步頓一頓,呼吸也亂了節拍。
“然然,不是說不叫嗎?”他喉結滾動,發聲略顯艱難。
“那時候你隻是舍友,我才不要聽你的話。”
謝嘉然看著被燈光朦朧的側臉,翹起嘴角:“但是現在不一樣,你是我男朋友了,如果是男朋友想聽,可以酌情滿足。”
梁夙年垂眼不說話了,默默加快腳步。
小醉鬼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回應,又晃晃腿:“哥,你怎麼不理人了?”
男朋友總是不安的地在警戒線蹦躂,在回去之前,梁夙年不打算繼續跟他聊天了:“然然,頭暈的話就眯一會兒,我們到家再說。”
“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