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的有了心愛之人,嬌嬌便再也受不了有蘇雨和有蘇雪的觸碰。哪怕兩人變成原形,也再也得不到嬌嬌的任何憐惜。
兩人舍不得傷害嬌嬌,便隻能將怒火都發泄到了柳平安身上。
地牢中,柳平安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有蘇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有蘇雪也站在一旁,但是他沒有動,隻是神色冷肅,讓人猜不出他此時真正的想法。
“廢物一個。”有蘇雨心頭嫉恨,再一次狠狠踩住了柳平安的腦袋。地牢潮濕,柳平安鼻翼間滿是腐爛的水汽,又惡心又窒悶。
狐狸沒有人性,哪怕柳平安看起來再可憐,有蘇雨和有蘇雪也升不起絲毫憐憫之心。兩人就仿佛玩弄人心的惡魔似的,離開之時,柳平安的四肢已經被徹底廢了。
甚至他的臉上也全是深可見骨的擦傷,若是沒有及時醫治,幾乎可以預見毀容的下場了。
“啊——”柳平安痛苦的哀嚎。
他疼的滿地打滾,心頭全是對兩人刻骨的仇恨。就在這時,他衣襟處突然掉下來一顆圓潤的珠子。那熟悉的觸感和樣子……
柳平安愣住了,但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珠子裡麵磅礴的生命力。不知為何,他就是有一種預感,這顆珠子可以救他。
或許被逼到了極致,柳平安也顧不上思索自己這種感覺到底對不對了。他艱難的蠕動幾下,爬到珠子跟前,低頭將珠子一把叼進了口中。入口的瞬間,那珠子便化作一股暖流,瞬間便融進了他的身體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吞下珠子的瞬間,他好像聽到了一道淒厲的女聲。那女聲的哀嚎聲就仿佛臨死前的不甘,帶著濃重的怨恨。
但這種不對勁此時不是柳平安該想的了,他勉強靠在牆上,靠著珠子的滋潤修複著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平安感覺到四肢開始有了力氣。
“我這是……”柳平安艱難的動了動胳膊腿,還握了握十指。
果然,能動了。
所以這顆珠子……
柳平安神色微動,想起了珠子形成的原因。那個飄忽不定的魂魄,他心頭突然重重一跳。莫名有一種事情完全超出掌控的心慌感,但他卻又說不上來為何會這樣。
“罷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必須快點逃出去,嬌嬌應該很害怕了,她那麼膽小。”柳平安艱難的站起來,一寸一寸的摸索著尋找逃生的辦法。
此時狐山,有蘇雨和有蘇雪正在逗嬌嬌開心。
但嬌嬌笑不出來,隻要看到眼前的兩隻狐狸,她就笑不出來。
她時刻難忘她是如何落入這個境地的,還有柳大哥,柳大哥也被他們抓走了,生死不明。
“是不是累了?”有蘇雪心疼的看著無精打采的嬌嬌。
嬌嬌不說話,隻是無甚表情的看著他。
有蘇雨一急,張嘴就想說些什麼。但有蘇雪製止了他,他對他搖了搖頭,有蘇雨隻能不甘的閉嘴了。
有蘇雪將嬌嬌抱進懷中,出口的聲音柔和的滴水:“若累了就睡一覺吧!”話落,他就又在嬌嬌麵上吹了一口氣。
嬌嬌果然打著嗬欠又睡了過去。
將嬌嬌輕柔的安置好後,有蘇雪走了出來。
有蘇雨怒視他:“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有蘇雪不想理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有蘇雪,站住。”
有蘇雪心頭不耐,轉身皺眉看著他:“你一向衝動,你覺得你剛剛開口又能改變什麼?她不還是一樣無法對我們放下芥蒂,一樣畏懼我們如虎嗎?”
“那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還有那個凡人……”
“有蘇雨。”有蘇雪生氣了,“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那個凡人隻能作為一個底牌,用一次兩次還可以,用多了,你覺得嬌嬌就會聽話了嗎?不,那隻會讓她更恨我們,這會結成一個死結。”
有蘇雨頹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要如何?”
“我不知道。”有蘇雪麵露疲憊。
此時狐狸洞中隻有嬌嬌,確定兩人不在這裡後,嬌嬌緩緩睜開了雙眼。她輕輕勾起了唇角:“快到時候了……”
百裡外的鎮子上,常渙順著氣息找了過去。看到的就是乞丐堆中被眾人欺負□□的鄭佐,他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此時的鄭佐已經奄奄一息,身體徹底被廢,甚至就連麵容也被毀了個徹底。他暮氣沉沉的,仿佛遲暮老人似的,對世界沒有了半點留戀。
“你們該死。”常渙心頭氣急,出手就想要殺了這群人,可最後關頭還是被他自己的理智給製止了。修道之人是不能隨意屠殺凡人的。最後,那群人隻是被常渙打傷,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阿佐。”常渙扶住鄭佐。
“啊,啊啊啊——”鄭佐說不出一句話,隻是啊啊啊著似乎想要說什麼?
“阿佐,你的嗓子?”常渙不可置信,他大手輕輕放在鄭佐的喉嚨上摸索了片刻,吃驚不已。
“你的喉管被割破了,那動手之人手法嫻熟老道,割破了你的喉管卻沒有傷到你的性命。如此手段,那該是有多深的仇恨才會這樣故意折辱你。”
鄭佐不知道,但他認定了動手之人是帝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