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娜塔莎為自己安排了一輛救護車,索科夫連忙向她表示了感謝,正好大衣兜裡還有一塊在軍官商店裡買的巧克力,他便送給娜塔莎表示自己的謝意。娜塔莎接過巧克力,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地燦爛。
過了沒多久娜塔莎聽到外麵響了兩聲喇叭,便對索科夫說:“指揮員同誌,救護車來了,就停在外麵,您跟我來吧。”
索科夫跟著娜塔莎走到住院部,果然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門口。一名中年司機從窗口探出頭,衝著娜塔莎喊道:“喂,娜塔莎,你說的指揮員在什麼地方,讓他快點上車,我還要抓緊時間趕路呢。”
娜塔莎沒有理睬他,而是走到車旁,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隨後向索科夫做了個請的姿勢:“指揮員同誌,請上車吧,鮑裡斯會將您送到目的地的。”
救護車離開醫院後不久,開車的鮑裡斯忽然從兜裡掏出一個扁平的不鏽鋼酒壺,衝索科夫揚了揚,問道:“指揮員同誌,來一口,禦禦寒。”
索科夫知道酒壺裡裝的肯定是伏特加,連忙擺了擺手,說道:“謝謝,鮑裡斯同誌,我晚上從來不喝酒。”
見索科夫拒絕了自己,鮑裡斯嘟囔著說:“這可是彆人捎給我的好酒,據說是來自波蘭,你不喝真是可惜了。”說完,他用左手手肘壓住了方向盤,扭開蓋子,一仰頭,咕咚咕咚地喝起酒來。
“小心駕駛!”看到這司機居然邊開車邊喝酒,索科夫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提醒司機:“開車彆喝酒,當心會出事故。”
“沒事!指揮員同誌,我可是老司機了。”鮑裡斯將酒壺擰上蓋子後,往衣兜裡一塞,大大咧咧地說:“我每次開車都要喝酒,喝得越多,駕駛得越穩。”為了向索科夫證明自己的實力,他繼續說道,“有一次我到前線去拉傷員,路上遭到了敵機的轟炸,道路被炸得坑坑窪窪,而如果我們當時停著不動的話,很快也會被敵機投下的航彈炸得粉碎。我當時就找娜塔莎要了一小瓶酒精,喝完之後,開著車就衝出了敵機轟炸的區域。”
鮑裡斯的話,不光沒有讓索科夫安心,反而使他更加膽戰心驚。雖說莫斯科入夜之後,街上的車輛極少,但鮑裡斯卻把一輛救護車開出方程式賽車的速度,更是讓索科夫的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熟悉的街道出現在前方,索科夫連忙朝那裡一指,對鮑裡斯說:“司機同誌,你把車靠邊停下,我就在那裡下車。”
鮑裡斯雖然喝了酒,但意識還算清楚,他朝索科夫指的位置一看,隨後說道:“指揮員同誌,那裡離醫院還有四五百米呢,不如我將你送到醫院門口,反正就是一腳油門的事兒。”
“不用不用。”索科夫慌忙擺著手說道:“司機同誌,我想下去走走,你就把我放在那裡吧。”見索科夫固執己見,鮑裡斯也不相勸,便在他指定的位置停了車。索科夫下車後隨手關上了車門,衝鮑裡斯道謝後,邁著大步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索科夫回到家裡,脫下軍大衣掛在門旁的衣帽架上,徑直走進了浴室,準備洗個澡。誰知他剛剛脫光衣服,便聽到門口有人在敲門。聽到敲門聲,他還有些納悶,心說都快十二點,誰會在這種時候登門。
他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對方敲錯門了,本來不想搭理的,但敲門聲卻一直沒有停止,同時還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米哈伊爾?米哈伊爾諾維奇,你在屋裡嗎?”
聽到有人在外麵叫自己的本名和父名,索科夫便知道對方沒有敲錯門,而是專門來找自己的。門外的聲音比較熟悉,索科夫隻用片刻,便響起敲門的是護士安妮,連忙答道:“是安妮吧,請等一下,我馬上就來。”說完,便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為了不讓安妮久等,他胡亂地將衣褲套在了身上,隨後拉開了房門。門口站著的果然是安妮,見到索科夫為自己打開了房門,安妮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米沙,我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沒有。”索科夫不想深夜有個女人站在門口和自己說話,要是被鄰居們看到,恐怕有些事就說不清楚了,他連忙抓住安妮的手,將她從門外拉了進來,嘴裡說道:“安妮,有什麼事情,進屋說吧。”
安妮進門後,站在走廊裡對索科夫說:“米沙,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安妮的話讓索科夫楞了片刻,他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和司令員同誌很久不見,聊起來就忘記了時間,讓你為我擔心,真是不好意思。”他說完這話後,忽然想起自己剛到家,安妮怎麼可能這麼及時就過來呢?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好奇的問:“安妮,你怎麼知道我回家了?”
“我下班後,就一直沒有回家,待在醫院的收發室裡。”安妮向索科夫解釋說:“我看到你房間的燈亮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她說完後,停頓了片刻,又提出了一個讓索科夫難以拒絕的請求,“米沙,現在天太晚了,地鐵和公交車都停了,我沒法回家,能讓我在你這裡住一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