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伊斯特拉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索科夫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此次回歸,肯定和伊斯特拉營有關係,但親耳聽到馬利寧說部隊損失嚴重時,還是猛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參謀長同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給我說說嗎?”
“是這樣的,索科夫少校。”馬利寧有些為難地說:“在上周的時候,我們正麵的德軍忽然開始撤退了,按照我軍所有的戰鬥條令,但敵人退卻時,應該立即全力追擊。因此代理司令員紮哈羅夫將軍,便向所屬的部隊下達了追擊的命令。
由於時間緊迫,他沒有考慮同炮兵和航空兵的協同動作,也沒有進行充分的偵察,就倉促將部隊投入了戰鬥。我們的兩個步兵師和伊斯特拉營沒有預先偵察地形,就在戰場上展開了盲目的行動。
他們在追擊的過程中,遭到了德軍頑強的反擊。如果我軍在這時停止進攻,並就地轉入防禦的話,雙方會轉入相持階段。但是紮哈羅夫將軍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試圖利用我軍指戰員的英勇表現,來粉碎德軍的反擊。
可惜,敵人的撤退是一個陰謀,他們合圍了我們的兩個步兵師,幸好伊斯特拉營所表現出的英勇頑強,使他們最後從敵人的包圍圈裡突圍出來,但是部隊卻傷亡慘重……
這次軍事行動失利的教訓是慘痛的,它讓我們懂得敵人是狡猾的,他們的實力依舊強大。假如在組織戰鬥時稍有疏忽或輕敵,那麼就可能付出很大的代價……”
聽完馬利寧的這番講述,索科夫隱約感到這場失敗,導致第16集團軍的領導層發生了一些變化,便試探地問:“參謀長同誌,不知道如今集團軍部隊是由誰在指揮?”
“是我在指揮集團軍部隊。”馬利寧表情凝重地說:“紮哈羅夫將軍因為輕率從事,導致部隊遭到了巨大的損失,所以被暫時免除了一切職務,並被調回了莫斯科。在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返回部隊之前,這支部隊將由我來指揮。”
在搞清楚調自己回來的前因後果之後,索科夫又接著問道:“參謀長同誌,我想問問,您對我是如何安排的,是立即返回營裡去指揮部隊嗎?”
“沒錯,索科夫少校,我正是這樣考慮的。”馬利寧滿懷歉意地說:“為了掩護被包圍的兩個步兵師突圍,你的伊斯特拉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如今營裡軍心渙散、士氣低落,可能隻有你回去,才能將人心重新凝聚起來。”
雖說馬利寧沒說部隊的具體傷亡情況,但他一再提到伊斯特拉營損失慘重,索科夫的心就往下一沉,他知道這次回到部隊後,將有很多熟悉的麵孔都消失了,不是犧牲就是負傷被送往後方的醫院了。
彆人他倒不在意,可是令他牽腸掛肚的阿西婭還在部隊裡,也不知是否安全。想到這裡,他立即迫不及待地問:“參謀長同誌,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返回部隊?”
“索科夫少校,你連著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和汽車,我很想把你留在司令部裡休息一晚上再走。”馬利寧抬手在索科夫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道:“但既然你想立即返回部隊,我就不留你了。我會立即給你安排一輛車,送回返回營裡。”
幾分鐘之後,送索科夫返回營裡的吉普車就準備好了,同車的還是剛剛的那名烈日阿特少尉。少尉衝索科夫點頭笑了笑,問道:“少校同誌,我們現在就去伊斯特拉營嗎?”
索科夫知道自己的營如今肯定不在馬克拉基鎮,而是到了彆的地方,便小心翼翼地問少尉:“少尉同誌,你知道我的營駐紮在什麼地方?”
“知道,少校同誌。”烈日阿特點了點頭,說道:“距離集團軍司令部隻有十幾公裡,我們半個小時就能趕到!”
半個小時後,吉普車來到了一片森林的邊緣。索科夫見林中好像沒有什麼宿營地,正想向少尉打聽時,卻從一顆樹後走出了一名身穿白色偽裝服、端著毛瑟步槍的戰士,他警惕地說道:“站住,口令!”
少尉推開車門先下了車,衝著那名問口令的戰士說道:“我說戰士同誌,我又不是你們營裡的人,我哪裡知道什麼口令?”
端著槍的戰士,將槍口對著少尉,繼續問道:“你是哪部分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集團軍司令部的參謀烈日阿特少尉,”少尉說話時,扭頭朝坐在後排的索科夫望去,嘴裡說道:“我是奉命送一位指揮員到你們這裡來的。”
“指揮員,什麼指揮員?”戰士簡短地問道。
“是我!”索科夫隔著車窗看著外麵的戰士,雖然麵熟,但卻叫不上名字,連忙推開車門走了出去,衝著對方說道:“是我回來了!”
見到索科夫從車裡走出來,戰士的臉上不禁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連忙放低了槍口,抬手向索科夫敬了一個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報告營長同誌,一連三排戰士彆列日科夫正在執勤,請指示!”
“繼續執勤!”索科夫抬手還禮後,問道:“營部在什麼地方?”
彆列日科夫轉身朝森林中間一指,有些激動地說:“營長同誌,您一直朝前,大概走兩百米左右,就能看到一排帳篷,營部就設在那裡。”
“索科夫少校,您已經到了目的地,我就不繼續送您了。”烈日阿特少尉對索科夫說:“我這就返回司令部複命。”
“謝謝您,少尉同誌。”索科夫和烈日阿特握了握手,感激地說:“謝謝您將我送到這裡,我們後會有期。祝您好運!”
等吉普車離開後,索科夫才衝依舊站在旁邊的彆列日科夫一擺頭,對他說道:“戰士同誌,帶我到營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