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裡觀戰的索科夫,看到突擊炮沿著街道轟隆隆地開向大樓時,趴在不遠處瓦礫堆裡的漢特卻一動不動,心不禁往下一沉,以為漢特已經犧牲了。誰知突擊炮從瓦礫堆旁駛過時,漢特卻出人意料地探起了半邊身子,不過他卻並沒有攻擊身邊駛過的突擊炮,仿佛駛過的不是敵人而是己方的突擊炮似的。
見此情形,瓦西裡不禁急得大罵:“見鬼,漢特是想做什麼,他為什麼不炸毀那輛突擊炮?就相距幾米,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
“瓦西裡中士,不要著急。”雅科夫忽然插嘴說道:“這名戰士沒有急著出手,肯定有他的考慮,我們再繼續看下去吧。”
後麵的突擊炮,見前麵的突擊炮已經順利地通過了瓦礫堆,以為躲在後麵的蘇軍戰士已經被機槍打死,便跟著朝前駛來。誰知它剛剛接近瓦礫堆,漢特就猛地站起身,將手雷投了過去。漢特看到手雷落在突擊炮上發出爆炸聲後,便停在路邊開始燃燒,他握著剩下的一枚手雷,去追趕駛向大樓的突擊炮。
突擊炮的德軍坦克手們,由於視野的限製,做夢都沒想到,跟在他們後麵的突擊炮,已經被漢特炸毀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距離大樓還有一百米時,駕駛員甚至停下了突擊炮,以便炮手能轟擊大樓裡暴露出來的火力點。誰知剛剛停車,炸毀了另外一輛突擊炮的漢特就衝了過來,向他們所在的突擊炮投去了手雷。
沿著街道衝過來的突擊炮,被漢特一一炸毀之後,樓裡的守軍都不禁暗鬆了一口氣。他們的心裡很明白,假如讓這個突擊炮停在距離大樓一百米遠的地方開炮,就算火炮的仰角不夠,但摧毀一樓和二樓的火力點,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從廣場對麵衝過來的德國人,見掩護自己進攻的突擊炮,都被蘇軍擊毀,知道再繼續進攻,等於就是以卵擊石,便紛紛地撤回了廣場的對麵。
等德軍撤退之後,索科夫盯著瓦西裡手裡的衝鋒槍,心想在真實的曆史上,瓦西裡可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結果如今卻玩起了衝鋒槍,那麼他的狙擊之神的稱號,不是要拱手讓給彆人嗎?
想到這裡,索科夫對瓦西裡說:“瓦西裡中士,你怎麼在用衝鋒槍?”
“旅長同誌,”瓦西裡用手在槍栓上拍了兩下,拍得啪啪作響,隨後笑著回答說:“衝鋒槍的火力猛,可以壓製住敵人的火力……”
“夠了,瓦西裡中士,彆再說了。”索科夫沒等瓦西裡說完,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不悅地說:“我覺得你使用不該是衝鋒槍,而是狙擊槍。也許你十發子彈就能消滅十個敵人,而用衝鋒槍呢,一百發子彈也不見得能消滅敵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挨了索科夫批評的瓦西裡,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低著頭向索科夫承認錯誤:“對不起,旅長同誌,我錯了,待會兒我就把槍換回來。”
“快去換槍吧。”索科夫衝瓦西裡一擺手,說道:“趁著敵人回去重新集結,你還有一段時間,來重新熟悉你的狙擊槍。”
等瓦西裡離開之後,索科夫繼續站在缺口處觀察外麵的情況。他的目光首先尋找的,就是炸毀兩輛突擊炮的功臣漢特,卻發現對方正彎著腰朝街口的方向跑去。“見鬼,他這是要到什麼地方?”索科夫見漢特不回來,卻朝著街口的方向跑去,心裡暗想:他不會是想去投降德國人吧?
不過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卻出乎索科夫的想象。隻見漢特跑到了那名炸毀第一輛突擊炮的戰士遺體旁,忽然躺了下去,和烈士的遺體並躺在一起。“他這是要做什麼啊?”索科夫見到這種情形,不禁自言自語地說道。
雅科夫看了一眼後,也搖著頭說:“真是太奇怪了,他為什麼要躺在戰友的屍體旁邊呢?”
但很快一切的答案就揭曉了,隻見漢特換了個側躺的姿勢,將烈士的手腳依次搭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再翻了一個身,由側躺變成了俯臥,烈士的遺體便趴在了他的身上。做完這一切後,他努力地抬起頭,使身子變成了雙膝跪地的姿勢,再反手托住了戰友的遺體,緩緩地站起身,一步步地朝大樓的方向走來。
看清楚了全過程的索科夫,這才明白漢特剛剛為什麼要躺在地上,原來是為了將戰友的遺體背在自己的身上,並把他從街上帶回來。索科夫扭頭看到室內還站著幾名戰士,連忙對他們說道:“你們快點去幫助漢特,把那名戰士的遺體抬回來。”
雅科夫舉起望遠鏡,朝廣場的對麵望去,看了一會兒後,他對索科夫說:“米沙,德國人好像在廣場的對麵進行重新集結,你看我們是否讓火箭炮營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
索科夫沒有說話,而是舉起望遠鏡望向了對麵。在看清楚對方集結的德軍不過百把人,還沒有任何技術裝備,覺得就憑這點敵人,便動用火箭炮營進行火力覆蓋,實在有點太浪費了,便搖搖頭說:“我看用不著吧,就這一百多個德寇,讓火箭炮營來一次齊射,簡直是太浪費了。”
“要不,我們讓瓦西裡中士他們發射一枚火箭彈。”雅科夫見索科夫不願輕易地動用火箭炮營,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反正我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測試火箭彈的威力。”
“好吧,”聽到雅科夫這麼說,索科夫也不再摳門,而是爽快地說:“就讓瓦西裡他們朝德國人那裡發射一枚火箭彈,看看威力如何。”
等瓦西裡來了以後,索科夫便直截了當地吩咐他:“瓦西裡中士,命令四樓的炮兵,朝廣場對麵敵人集結的位置,發射一枚火箭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