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參謀長望著軍官遠去的背影,憂心忡忡地對帕普欽科說:“團長同誌,一營的部隊莫名其妙撤了下來,恐怕會導致我們的防線崩潰。您看,是否立即把這件事向師長報告……”
沒等團參謀長說完,帕普欽科立即意識到自己派一名普通的軍官,去阻止部隊潰退,是不恰當的。在這種情況下,隻有自己親自出馬,才有可能阻止部隊繼續敗退。想到這裡,他對團參謀長說了一句:“參謀長,這裡交給你負責了,我去把部隊攔住。”
下完這道命令,帕普欽科不等團參謀長說話,便提著手槍朝部隊潰敗的方向跑過去。團參謀長怕他出事,連忙叫了兩名警衛員跟上去,以保護他的安全。
“站住!”帕普欽科衝到那條道路上,發現自己派來尋找一營長的軍官,已經被慌亂的戰士們擠到了一旁,他衝著正向後撤退的部隊喊道:“都給我站住!”然而早已驚慌失措的戰士們,哪裡聽得到他的喊聲,還在一個勁地朝後退卻。
帕普欽科舉槍朝上開了兩槍,子彈撞擊在下水道頂部所發出的巨大回聲,驚動了正在撤退的戰士們,他們紛紛停下腳步,驚魂未定地四處張望,想搞清楚是什麼地方在響槍。
看到戰士們紛紛停下,帕普欽科提高嗓門,語氣嚴厲地問:“誰讓你們撤退!”
擁擠在通道裡戰士們麵麵相覷,過了好一陣,才有一名戰士開口說道:“是營長命令我們撤退的。”
聽到有人開口了,他周圍的戰士也紛紛附和:“沒錯,是團長命令我們撤退的。”
帕普欽科麵色鐵青地問道:“你們的營長在什麼地方?”
跟在人群後麵的一營長,本來想趁著人多蒙混過關,到卻被身旁的戰士發現了:“營長在這裡!”
見自己被人認出來了,一營長隻能硬著頭皮來到了帕普欽科的麵前,強作鎮定地問:“團長同誌,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說,你為什麼命令部隊撤退?”帕普欽科用槍一指一營長,惡狠狠地問:“難道你忘記了第227號命令,不知道擅自撤退,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嗎?”
“團長,您……您彆生氣。”看著頂在自己額頭的手槍,一營長緊張地說:“我命令部隊撤退,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衝入下水道的敵人,配備有火焰噴射器,一遇到抵抗,他們就會使用火焰噴射器噴射火焰。”一營長結結巴巴地說:“就算抵抗的戰士沒有被火焰燒死,也會因為缺氧而窒息。我是為了保存部隊的實力,才不得不命令部隊撤退!”
“你這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我看錯你了。”帕普欽科說著,就要扣動扳機。
團參謀長雖然派了兩名戰士負責帕普欽科的安全,但他聽到通道裡響起的槍聲,擔心帕普欽科出事情,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帕普欽科要槍斃一營長,連忙衝過去把他的手往上一抬。出膛的子彈便打在了頭頂的下水道管壁上,濺飛的碎石打在下麵戰士的鋼盔上叮當作響。
“團長同誌,彆衝動,一營長擅自命令部隊撤退,應該受到懲罰,但我覺得應該派人把他交給師長處置。”團參謀長擔心帕普欽科當眾槍斃了一營長,會影響到部隊的士氣,連忙出來打圓場:“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命令部隊返回原來的位置,繼續抵抗敵人的進攻。”
聽到團參謀長的勸說,帕普欽科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裡處置一營長,否則會影響到部隊的士氣,便叫過剛剛的那名軍官,吩咐他說:“你帶兩名戰士,把一營長押到廠門口的值班室,把他交給師長處置。”
等到軍官押著一營長離開之後,帕普欽科衝著通道裡的幾百名戰士大聲地喊道:“同誌們,如果敵人順利地通過了我們的防線,那麼我們身後的紅十月工人就守不住了。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即返回原來的防禦位置,不讓敵人前進一步。”
喊完這番話之後,帕普欽科見戰士們還站在原地不動,心裡格外生氣,就在他準備發作之際,團參謀長搶先說道:“各連連長過來集合,團長要向你們布置任務。”
人群中的三位連長,聽到團參謀長的喊聲,不敢怠慢,連忙朝帕普欽科所在的位置擠過去,準備接受團長親自給自己下達的命令。
由於一營長擅自率兵撤退,導致一營負責防禦的區域,被德軍快速地占領。一些待在建築物廢墟裡的戰士,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不知道自己腳下的下水道已經被德軍占領,結果被從下水道裡出來的德國兵打了一個措施不及。經過一番戰鬥後,待在廢墟裡的戰士,不是負傷犧牲,就是成為了德軍的俘虜。
待在殲擊營觀察所裡的索科夫,見不時有戰士被德軍從廢墟裡押出來,臉上不禁露出了驚詫的表情。站在他身旁的鮑爾沙克同樣是疑惑不解:“上校同誌,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有這麼多戰士當了德國人的俘虜。我剛剛數了一下,至少有三十多個人。”
“真是活見鬼了。”索科夫拿起掛在支柱上的電話機,對著話筒說:“接線員,立即給我接第122團指揮所。”
電話接通以後,索科夫聽到是一個不熟悉的聲音,便皺著眉頭問:“我是索科夫,您是哪一位啊?”
“您好,師長同誌。”團參謀長聽到是師長親自打來的電話,連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是團參謀長。”
“參謀長同誌,”索科夫望著遠處那些當了俘虜的戰士,不滿地問:“你們那裡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看到有不少的戰士當了敵人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