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斯彭內克聽後,卻麵無表情地問行刑官:“上尉,我想問問你,要怎樣才能帶走勒費爾霍爾茨中校?”
行刑官愣住了,他沒想到斯彭內克居然也是衝著那名負了重傷的中校而來,他遲疑了半天,最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將軍閣下,如果你們想帶走中校,必須有維勒司令官的手令。”
“維勒司令官的手令對吧。”斯彭內克扭頭衝身後的軍官一擺頭:“中尉,把東西拿給他看看。”
軍官連忙把夾在腋下的公文包抽出來,打開後從裡麵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行刑官。
行刑官接過軍官手裡的公文,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上尉,”斯彭內克開口說道:“這就是維勒司令官的手令,現在你可以將勒費爾霍爾茨中校交給我了吧?”
見斯彭內克居然拿出了維勒的手令,威廉·施特默爾吃驚地說道:“斯彭內克將軍,真是沒想到,你也是為了勒費爾霍爾茨中校而來。”
“威廉將軍,”斯彭內克麵帶笑容地說:“您說得對,如此勇敢的軍官,不能讓他死在刑場上,我們應該他繼續活下去,沒準將來還能派上更大的用途。”
說完這幾句話,斯彭內克又轉身麵向行刑官,臉色由春風滿麵變成了冷若寒霜:“上尉,我已經給你看了司令官的手令,為什麼還不放人?”
“將軍閣下,我……我……”行刑官看了手令也想立即放人,但周圍還有無數的槍口指著自己,他隻能朝四周的槍口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為難之處。
既然行刑官同意放人,威廉·施特默爾也不再為難他,連忙擺了擺手,那些用槍口對著行刑隊的士兵,立即收槍後退,並給行刑官讓出了一條路。
行刑隊的幾名官兵來到勒費爾霍爾茨中校的麵前,將他從柱子上解下來,放在了一旁的擔架上,抬著來到了兩位軍長的麵前。
威廉·施特默爾來這裡之前,就知道勒費爾霍爾茨身負重傷,因此專門帶來了軍醫。此刻見勒費爾霍爾茨被抬過來,連忙吩咐軍醫:“快點給他檢查一下,看傷勢有沒有惡化。”
軍醫把手裡提著的小皮箱放在地上,蹲在擔架前開始為勒費爾霍爾茨檢查身體。經過一番檢查後,他抬頭對威廉·施特默爾說:“將軍閣下,他的傷勢很重,剛剛的一番折騰,使他身上縫合好的傷口又裂開了,需要儘快重新縫合和輸血,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得知勒費爾霍爾茨中校有生命危險,威廉·施特默爾連忙吩咐軍醫:“那你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把他帶回去吧。”
就在軍醫答應一聲,準備起身時,卻被斯彭內克製止了。他對威廉·施特默爾說:“威廉將軍,維勒司令官已經同意把勒費爾霍爾茨中校交給我們軍,我看這件事,您就不必費心了。”說完,抬手朝不遠處的部下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接手。
看到斯彭內克的手下過來,威廉·施特默爾雖然嘴裡一陣陣發苦,但他卻無話可說,畢竟彆人拿到了維勒司令官的手令,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勒費爾霍爾茨中校帶回自己的防區。
斯彭內克將軍的部下剛把擔架抬起來,躺在上麵的勒費爾霍爾茨便開始說話了。斯彭內克把耳朵湊近他的嘴巴,聽到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將軍閣下,我求求您,救救我的那些同伴吧,他們都是勇敢的軍官……”
“放心吧,中校。”斯彭內克信心十足地對勒費爾霍爾茨說道:“我會把你的那些同伴都救下來的,你就安心養傷吧。”說著,衝士兵們揮揮手,示意他們把擔架抬走。
等擔架遠去後,斯彭內克對行刑官說:“上尉,麻煩你把剩下的軍官,也全部交給我吧。”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話剛說完,行刑官卻一口回絕了他:“對不起,斯彭內克將軍,維勒司令官閣下的手令裡,隻更改了勒費爾霍爾茨中校一人的死刑判決,而沒有其他人的。因此,我不能把其他人交給您,他們的死刑判決必須執行。”
行刑官的拒絕理由充足,不管是威廉·施特默爾還是斯彭內克兩人,都無法進行反駁。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無奈。他們苦笑著搖搖頭,上前握了握手,隨後又分開返回自己的車隊。
兩支車隊相繼離開後不久,刑場上就傳來了一排清脆的槍聲,是行刑官指揮自己的部下,在忠實地執行軍事法庭的判決,處決那些被判了死刑的軍官。
聽到身後傳來的槍聲,威廉·施特默爾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雖說第282師在戰場上潰敗,導致第6裝甲師和第42步兵軍之間的防線,被俄國人割裂開,但此事也是事出有因的。
第282師是在法國組建的,師裡的絕大多數官兵不光缺乏東線作戰的經驗,而且武器裝備也非常落後。在奉命與俄國部隊脫離接觸時,後撤的部隊突然遭遇了一支強大的俄國裝甲部隊的攻擊。
在撤退的途中,遇到敵方的坦克攻擊,彆說一支沒有什麼動線作戰經驗的部隊,就算是經驗豐富、作戰頑強的部隊,也是一場災難。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發生潰敗,也是在所難免的。假如因此要處決所有營級以上的軍官,就有點太不合適了。要知道,至少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培養出一名合格營級指揮官。
“軍長閣下,”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副官,見威廉·施特默爾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便試探地問:“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第42步兵軍,把勒費爾霍爾茨中校接走了?”
“那我們還能怎麼辦?”威廉·施特默爾沒好氣地說:“彆人可是帶著維勒司令官的手令來的,對勒費爾霍爾茨中校是勢在必得。”
“可惜啊。”副官聽威廉·施特默爾這麼說,也歎著氣說:“就算我們得不到勒費爾霍爾茨中校,能把那幾名受傷的軍官救下來,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惜那個行刑官太固執,居然還是把他們都槍斃了。”
“副官,那名上尉做得對。”彆看剛剛行刑官得罪了威廉·施特默爾,但威廉·施特默爾的心裡卻很清楚,對方的做法沒錯,他本來就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更難得的是,他在麵對軍銜比他高很多的自己,以及無數指向他的槍口時,依舊可以堅持自己的原則,這是非常難得的。“如果換了是我,在沒有看到維勒司令官的手令前,不管是誰出麵,我就都不會輕易地放掉勒費爾霍爾茨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