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看著蘇白清的臉, 竟然有些出神。
假如蘇白清是Omega，說不定會有非常多的追隨者。
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爭搶。
五皇子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優秀的Omega, 理應被所有人捧在掌心, 這是他第一次麵對彆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但蘇白清的性格太糟糕。
“殿下真嚇呆了？”蘇白清問。
五皇子猛然回神。
“開什麼玩笑, 你有什麼能讓我害怕的？”意識到自己竟然看著情敵發呆，五皇子的臉色極其糟糕
但他確實對蘇白清有些懼怕，蘇白清過於美麗的五官, 也讓他情不自禁想要後退。
五皇子強撐著站在原地不後退，色厲內苒道：“你還沒有對我行禮。”
蘇白清聞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將手按上胸口, 微微欠身行了個禮：“拜見五皇子殿下。”
這個禮行得敷衍，蘇白清眼裡對五皇子的輕視也沒有完全掩藏起來, 看得五皇子生氣。
他要收回先前的想法。
看著蘇白清麵對皇室都傲慢的做派，他還是不理解，南沅為什麼喜歡蘇白清。
這個人實在可惡。
南沅總不可能忽略蘇白清的性格，隻喜歡他的臉。
“你來這裡乾什麼。”五皇子質問道。
“收到了南沅的求救信息。”蘇白清說，“他都低頭向我求救了，我就勉為其難來看一看, 他遇到了什麼麻煩。”
五皇子一驚。
南沅什麼時候發的求救信息？
蘇白清審視著五皇子：“南沅遇到的麻煩，與殿下有關嗎？”
“當然沒有。”五皇子不假思索否認。
他今晚做的事並不光彩，有損皇家顏麵，不可能麵對蘇白清直接承認，再徒勞也要進行粉飾。
蘇白清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皇室親衛：“那殿下這是在找什麼。”
“我聽說南沅遇到了麻煩，也來找他。”
蘇白清點了下頭：“那我們各找各的。”
目前看來，五皇子確實對南沅下了手，強行讓南沅進入發情期, 結果不小心給人跑了，所以他正在四處尋找。
按照劇情，紀雪塵今天應該在西科瑙打工，幫南沅逃出來。
但南沅身上應該發生了特殊的意外，否則以蘇白清和南沅不怎麼樣的關係，南沅不會找他求救。
能讓南沅向他求救的事，必定不一般。
紀雪塵與南沅在一起，也有可能牽扯到意外當中，蘇白清有必要確認一下。
蘇白清剛要轉身，挑個與五皇子不同的方向走，五皇子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你站住。”
話音落下，皇室親衛頓時上前，包圍住蘇白清。
“你回學校。”五皇子用命令的口氣說，“我找南沅就可以。”
蘇白清說：“多一個人，尋找的效率更高。”
“我的親衛效率足夠，不需要你。”五皇子說，“我不喜歡見到你，命令你給我離開。”
“恕難從命。”蘇白清說。
“皇子殿下的命令，你必須服從。”一名皇室親衛說，“請蘇先生離開西科瑙，不要讓我們為難。”
蘇白清輕蔑笑道：“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白跑一趟，甚至是灰溜溜被趕回去的。”
事已至此，蘇白清索性挑明：“南沅的麻煩，應該就是來自於殿下，等這件事暴露出去，殿下必定會受到懲罰，還是不要再攔著我，把事情鬨得更大為好。”
“否則，我就得罪了。”
“殿下犯錯，我阻攔殿下，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也不會怪罪於我。”
蘇白清不聽從自己的命令，反而說出這番挑釁的言論，五皇子氣得身體都在發抖，漂亮臉龐布滿氣惱的紅暈。
他的抑製環先前在房間裡摘下來，忘了重新戴上，因為情緒激蕩，信息素微微泄露出些許。
為了避嫌，蘇白清皺眉後退半步。
這個行為，更是刺激到了五皇子的神經。
平常身邊的Alpha都是哄著他，結果今天南沅進入發情期，他快把後頸的腺體送到南沅麵前，南沅都不為所動，甚至喜歡著一個Alpha，就是麵前的蘇白清。
五皇子特彆委屈，還害怕今天的事被皇長兄知道，隻是一直強裝出沒事的樣子。
然而不知為何，蘇白清後退的舉動，把他心裡的負麵情緒一下子全刺激了出來，五皇子眼眶變紅，對親衛大喊：“拿下蘇白清！”
拿下蘇白清之後要乾什麼，他也不知道。
他隻是想看蘇白清低下頭的樣子。
*
然而，十分鐘後。
在五皇子呆怔的目光下，皇室親衛被蘇白清打倒一地。
蘇白清也已經疲憊不堪，沉重喘息著。
汗水自他的汗水滑落，經過臉上的淤青。
雙拳終究難敵四手。
何況，皇室的親衛都是精英。
幸好五皇子今晚做的事不光彩，帶的親衛少。
蘇白清沉重喘息了兩口，邁過地上的親衛往前走。
站在東倒西歪的親衛前麵，五皇子的神情茫然中帶著無措，他的眼眶還紅著，像是柔弱可憐的兔子。
蘇白清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五皇子條件反射繃緊了身體。
但蘇白清沒有管他，徑直往前。
五皇子扭頭看著蘇白清筆直的背影，眼裡閃過畏懼，還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五皇子待在原地踟躕了片刻，終究不甘心就這樣回去，躡手躡腳跟在了蘇白清後麵。
蘇白清回過頭看了一眼，五皇子立刻定住。
他轉過頭繼續走，五皇子就重新邁開腳步跟著。
蘇白清能打倒五皇子的親衛，卻不能拿五皇子怎麼樣，否則真會犯下冒犯皇室的罪名。
五皇子愛跟著，就跟著好了。
也沒什麼影響。
*
充滿苦艾酒味道的雜物間內，紀雪塵正在努力控製自己的信息素。
聽見南沅的話，他的心神有點不穩，信息素隨之波動。
信息素香水這個理由不能再用。
紀雪塵一路都沒噴過信息素香水，身上卻忽然出現信息素的味道，顯然說不通。
“其實你之前猜的沒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紀雪塵說，“為了追求那個人，我給自己移植了腺體，你這兩個月應該注意到，我有時候身體不太好，就是手術造成的影響。”
紀雪塵知道，這個理由不太可信。
他這兩個月的表現，並不像迷戀一個人，正在苦苦追求的樣子。
但南沅現在正拚命克製發情期的影響，意識不清，說不定就相信了。
紀雪塵觀察著他。
南沅的反應，是半信半疑。
“你有時候的表現，不太像徐雲。”南沅注視著手裡的玫瑰，指腹細細搓揉柔軟的花瓣，“以前的徐雲毫無存在感，但就在這兩個月間，你在學校裡已經有了些名氣，皇太子還格外重視你。”
紀雪塵心臟微沉。
南沅現在的清醒程度，比他想象的更高。
都是因為他手裡的玫瑰。
隨著時間推移，南沅越來越難以忍受發情期的影響，他垂頭咬住玫瑰花瓣，用牙齒細細磋磨，汲取裡麵的汁液。
紀雪塵心頭泛起非常微妙的感受。
“你似乎很喜歡玫瑰。”
南沅點頭。
“玫瑰是蘇白清信息素的味道。”紀雪塵仔細觀察著南沅，他都不知道自己想從南沅身上觀察出什麼，“你聯想到這點，都不會感覺排斥嗎。”
南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你移植腺體，不會是想勾引蘇白清吧。”
紀雪塵維持著平靜，但語氣微沉：“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們的匹配度極高，相處同一個狹窄的空間，氣氛卻越來越劍拔弩張，敵意浮到水麵上。
“蘇白清對你信息素的味道念念不忘，還找你要信息素香水，而你買給了他。”南沅說，“其實你不是買來的，是用自己的信息素調配好，再送給他的？”
“是用我腺體裡的信息素調配的。”紀雪塵說，“但我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你生活在宿舍裡，應該也看得出來，我並沒有追求他，而且他有未婚妻，我賣給他香水，隻是想賺錢。”
南沅鬆開唇齒間的花瓣，上麵已經全是密密匝匝的牙印。
“你也知道他有未婚妻。”南沅冷冷一笑，“還任由他喜歡你的信息素。”
“我太缺錢。”紀雪塵麵色不變，“而且蘇白清不弱，不會太受到信息素香水的影響。”
“……我先當你是移植了腺體。”
南沅呼出口熱氣，要在發情期中保持清醒真的很難，他死死捏緊手裡的玫瑰花枝。
插在花瓶裡的玫瑰，都被剪掉了刺，絲毫不會被刺傷。
“不管怎樣……你有這樣的信息素，都不適合繼續生活在我們寢室，希望你搬出去。”
聞言，紀雪塵陷入沉默。
今天以後搬出現在的寢室，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不想搬。
紀雪塵尚未想好怎樣回答，麵色忽然變化，意識到不妙。
百麵藥劑的效果快消失了。
他需要服用新的。
南沅現在對他的懷疑很深，但終究還處在懷疑階段，他不能直接在南沅麵前變回原貌，那樣一切都完了。
紀雪塵顧不上彆的，打開門就要離開。
結果，蘇白清轉過走廊拐角，剛好看見紀雪塵打開雜物間的門出來。
四目相對，蘇白清與紀雪塵臉上都浮現意外。
緊接著，蘇白清心臟微沉。
確實出了意外。
劇情裡，南沅強行帶出了紀雪塵的發情期，而現在的紀雪塵根本沒進入發情期，南沅也什麼都沒有做，否則壓製南沅就用了紀雪塵的全力，他根本沒力氣出來。
這段劇情，蘇白清都沒有參與。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白清百思不得其解，麵上則是問：“你怎麼在這裡？”
不等紀雪塵回答，蘇白清聞到苦艾酒與焚香混合的信息素味道，麵色變得古怪：“這個信息素，南沅進入了發情期。”
“而你塗了信息素香水，和他在一個雜物間。”
他看著紀雪塵：“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五皇子本來還在好奇，徐雲一個Beta哪來的信息素。
聽見蘇白清說他塗了信息素香水，五皇子恍然，上下打量著紀雪塵。
“想勾引南沅。”五皇子不屑道，“你也配。”
換做今天以前，要是發現有人在南沅發情期的時候趁虛而入，五皇子非氣瘋不可。
但現在，五皇子莫名的不怎麼生氣。
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明白，南沅太喜歡蘇白清。
紀雪塵剛才麵對南沅的懷疑一直都能維持平靜，現在被蘇白清這樣誤會，他心裡頓時萌生不快。
但他沒時間處理這些。
紀雪塵一言不發轉身，快步離開，要儘快找個地方服用百麵藥劑。
但想到南沅垂眸啃咬玫瑰的樣子，紀雪塵步伐微頓，有些不放心蘇白清去雜物間裡找南沅。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