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清是真的想殺了它。
可是,它分明還沒將蘇白清當做王。
朱利爾斯的通訊器一直在嗡鳴,是阿諾爾德在請求通話。
它剛接通,對麵的阿諾爾德迅速問:“怎麼回事?”
朱利爾斯頓了頓:“我看到,蘇白清給人類的皇太子喂血。”
聞言,阿諾爾德陷入長久的沉默。
喂血對於蟲族擁有特殊的意義,是它們能從王那裡得到的至高獎賞。
“帝國軍要進入那顆星球了。”忽然之間,阿諾爾德打破了沉默,語速較快,“快出去抵擋他們。”
*
蘇白清握著軍刀警惕了半晌,朱利爾斯都沒有再回來。
他稍微鬆了口氣,繼續給辰星禮喂血。
因為朱利爾斯中途打岔,蘇白清的血流失得有點多,剛才還進行了激烈的打鬥,他感覺胸悶氣短,頭有點暈。
等到辰星禮身上的毒素解掉一半,蘇白清就及時停下,打開辰星禮腰間的包,找出繃帶纏住自己的手腕。
為了給紀雪塵的機甲騰出空間,辰星禮的包裡隻裝了要緊的醫療用品,而且數量不多。
更多的東西在其他隊員那裡。
蘇白清仔細擦乾淨辰星禮唇上的血,然後拆開口服的解毒藥劑,灌進辰星禮嘴裡。
等辰星禮醒過來,發現自己中毒的症狀減輕,同時滿嘴血腥味,肯定會想到是蘇白清的血,進而懷疑他的身份。
蘇白清認識這款藥劑,苦味夠重,絕對能蓋住血味。
解毒劑對於阿諾爾德的毒其實沒有作用,但阿諾爾德的情報,帝國所知的不多,他們對阿諾爾德的毒也沒多少了解,就讓辰星禮以為解毒劑有用好了。
辰星禮身上還帶著許多紀雪塵製作的機甲,掛在他手腕上的,是破解智能鎖用的機甲,還有一個中型蜘蛛機甲足肢合攏,環住了辰星禮的上臂,牢牢鎖在上麵。
蘇白清之前在星艦上見辰星禮用過,這個蜘蛛機甲的胸部與腹部都可以打開,裡麵裝著許多微型機甲。
這些都是辰星禮與紀雪塵關係好的證明,蘇白清看見就欣慰。
可惜蘇白清本來就沒休息好,處理完所有事已經十分疲憊,眼皮止不住往下掉,他無法再欣賞紀雪塵的機甲,身體靠住膠囊艙的外殼,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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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過去的時候,辰星禮就意識到,他可能會死在這裡。
他很擔心蘇白清。
現在蘇白清行動不便,如果他死去,蘇白清隻能受困在原地,哪裡都去不了。
這裡還被蟲族發現了。
強撐著進行精神攻擊後,辰星禮就無法再動彈分毫,意識快要沉入深淵。
但他太擔心蘇白清,拚命吊住一線理智,想知道蘇白清怎麼樣了。
好像沒事。
周圍不再有打鬥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猩甜的液體繼續流入自己的喉嚨。
辰星禮的大腦已經無法進行思考,分辨不出液體是什麼,隻覺得猩甜的液體源源不斷,自己好像喝了很多。
而且,液體中充滿著玫瑰花的香氣。
香氣包圍著辰星禮全身,還順著食道灌注入他的胃部,他整個人都像被玫瑰浸透了。
熱意隨之升騰起來。
*
蘇白清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具滾燙的身體壓了上來。
對方剛封住他的唇瓣,就帶著濃烈的渴求對他進行全方位的索取,蘇白清感覺口腔裡的空氣都被擠了出去,有些呼吸不上。
蘇白清蹙眉想要躲開紫羅蘭香氣的束縛,但他隻有上半身能動,輕而易舉就被人抱起來,坐在對方懷裡,辰星禮捏著蘇白清的下巴繼續深吻,神情還帶著本能的克製守禮,從表麵上看,完全看不出他吻得有多野蠻,蘇白清嘴巴一直張著,合攏不上,透明的津液從唇角流下。
蘇白清的下半部分身體沒有知覺,他感覺辰星禮的體溫已經足夠高,不知道自己坐著更滾燙的,也不知道自己後頸的腺體,暴露在了辰星禮眼皮底下。
咬住腺體的同時,進行身體上的占有,就可以對一個Omega進行終身標記。
現在這無疑是終身標記的前兆。
辰星禮淪陷在本能當中,已經忘記懷裡的人是好友的未婚夫,同時也忘記了,蘇白清是不可能被標記的。
正當他要咬下去的時候,蘇白清醒轉過來,抬手擋住辰星禮的臉。
“殿下?”
蘇白清感到不可思議,辰星禮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辰星禮急促喘息著,紫羅蘭色的眼眸盛滿渴望,直勾勾看著蘇白清,沒有回應。
蘇白清發現,辰星禮進入了發情期。
辰星禮的毒剛解掉一半,身體估計還很痛苦,竟然能進入發情期,蘇白清震驚之餘,甚至有些欽佩。
手邊沒有抑製劑。
要抑製辰星禮的發情期,隻能靠蘇白清的信息素,讓他產生排斥感。
蘇白清儘量釋放信息素,結果疑惑發現,辰星禮沒有半點排斥,反而再度克製不住撲了上來。
看著辰星禮克製不住的模樣,蘇白清倒沒有麵對南沅發情期時的排斥。
因為南沅是弱者,而辰星禮是強者。
還是蘇白清難以望其項背的強者。
蘇白清眼裡浮現出一點輕蔑的笑,原來皇太子也不過如此,會成為欲望的俘虜。
“殿下想咬我的腺體嗎。”
辰星禮喘息著點頭。
蘇白清眼裡的那點笑意來到了聲音裡:“隻要殿下請求我,就可以咬。”
Alpha腺體裡濃鬱的信息素,總該令辰星禮深感排斥,擺脫發情期的影響。
咬腺體這個行為,本身也可以緩解辰星禮的發情期。
蘇白清忽然發現,被咬腺體不一定是恥辱。
正如他對羽大師說過的,反正已經讓兩個看不上的弱者咬過了,換成強者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樣高高在上施舍強者,感覺很不錯。
辰星禮垂眸,因為親吻而泛起玫紅色的唇瓣輕啟:“請求你。”
蘇白清露出愉快的笑,姿態倨傲垂下脖頸。
辰星禮迫不及待低頭要咬。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蜘蛛機甲爬進來。
是紀雪塵的機甲。
看見蜘蛛機甲,辰星禮的眼神迷茫了一瞬,接著猛然清醒過來,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對好友的未婚夫做什麼,他甚至是有些驚慌地與蘇白清拉開距離。
“對不起。”
蘇白清語氣不滿:“殿下的反應像是占了我的便宜一樣,應該反過來才對。”
“是殿下請求我,而我答應了。”
辰星禮心有餘悸道:“不管怎樣,是我先親吻的你。”
“糾結這些沒意思。”蘇白清的好心情都受到了影響。
他隻喜歡辰星禮承認,他占了辰星禮的便宜。
辰星禮也意識到了這點,不禁默然。
看著蜘蛛機甲,他也無法再繼續這個話題。
紀雪塵找來了。
想到羽大師找來,蘇白清高興之餘,忽然有些不自在。
剛才他看到辰星禮低頭很開心,都忘了咬腺體是件親密的事。
他不想讓羽大師知道。
蘇白清急忙對辰星禮說:“剛才的事不要透露出去。”
辰星禮頷首。
說話的同時,蘇白清已經聽到了焦急而雜亂的腳步聲。
來的人有很多。
第一個進入山洞的人,不是紀雪塵,而是紀澤野。
蘇白清愕然睜大眼睛:“怎麼是你。”
*
之前,紀雪塵見到南沅不久,紀澤野同樣趕到了地方。
失蹤的南沅與蘇白清,都是紀澤野的舍友,他的弟弟還遭到綁架,紀澤野心急如焚,剛得到南沅的消息就急匆匆趕來。
然後,他撞見了紀雪塵發病的場麵。
紀澤野對自己的弟弟太了解,就算當時紀雪塵是徐雲的外表,他也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困擾自己弟弟多年的病。
發病的樣子,全都和自己弟弟一模一樣。
順理成章的,他發現了紀雪塵與徐雲互換身份的事。
紀澤野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
弟弟病情要緊,他也沒空多想,急忙帶著紀雪塵去醫療部。
受到蘇白清死訊的打擊,紀雪塵的狀態極其糟糕。
紀澤野產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他可能要隨著未婚夫死去。
正在紀澤野憂心焦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他收到了一個情報。
皇太子的下屬與五皇子傳出消息,蘇白清還活著。
以紀雪塵的身體情況,絕不能再到處奔波,他將所有機甲都交給紀澤野,拜托紀澤野找人。
尋找過程中,紀澤野一直緊繃著神經,萬一蘇白清再找不到,紀雪塵絕對承受不住接二連的打擊。
幸好,找到了。
蟲族的兩位統治者趕來時,山洞已經空無一人。
“來遲了。”阿諾爾德的臉色陰沉得滴水。
因為事情規模演變得太大,帝國的增援源源不斷趕來,而阿諾爾德的星艦損毀,戰鬥力不足,朱利爾斯為了趕路,帶的下屬不多,沒能完全擋住帝國軍進入這顆星球。
看著空空如也的山洞,朱利爾斯悵然若失,像是被父母拋棄了一樣。
阿諾爾德忽然說:“王可以使母巢繁殖出新蟲族,再加上蟲族可以互相之間進行繁殖,新生的蟲族源源不斷,這就是王蟲正常時,蟲族強大的緣由。”
朱利爾斯煩躁擰眉:“這我當然知道。”
“王蟲有著代表繁殖的母性。”阿諾爾德說,“所以蘇白清與王蟲融合,信息素與腺體會慢慢發生相應的變化。”
“看來你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