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裡的美人噤若寒蟬,看著眉眼寧靜如畫的雲靜語,持續鞭打跪在麵前的青年。
這是雲靜語今晚打的第二個人。
第一個,是那個姓朱的幸存者,竟然冒充小先生要找的人。
雲黎還醒著,隻是病情加重無法下床,雲靜語在這種時候,一般都會嚴格約束自己。
這是他第一次,在養父還醒著的情況下釋放本性,可見心裡的戾氣有多重。
他問姓朱的幸存者:“你是想被趕出避難所,還是接受我的處罰?”
姓朱的幸存者痛哭流涕,說想要留在避難所,被打得多重都無所謂,然後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而雲靜語竟然還沒有釋放夠。
這時,有個崇拜雲靜語的人提出,自己願意給雲靜語鞭打。
他想要借此提升表現自己的忠誠,提升自己的重要性。
可隨著鞭子落下,這個美人對雲靜語的仰慕,很快演變成恐懼。
注意到這個人眼神的變化,雲靜語明白他不願意了,平靜扔掉手裡的馬鞭,叫人送他去醫療室。
被鞭打的美人付出這麼大,連雲靜語的一絲憐憫都沒有得到。
雲靜語看著周圍人臉上的恐懼。
除了鮮血能安撫他的陰暗麵,彆人的恐懼也可以。
尤其是外表出色的人,表情被恐懼扭曲,會讓他有一種打碎美麗瓷器的舒暢感。
他早已說過,不願意接受這種生活的,可以離開避難所,但願意離開的寥寥無幾。
這很正常。
隻是,據他這些天的觀察,這裡麵沒有一個人適合養父,配得上養父。
養父讓他打消安排相親念頭,雲靜語卻還是想幫養父完成心願,讓雲黎能有一個妻子,有一個親生的孩子。
正想著事情,雲靜語的臉色突然微微一變,轉身就走。
給他下藥的,確實是雲家內部的人。
他忠於雲家,對於有著雲家血脈的人,雲靜語能容忍的,都會儘量容忍。
隻是他不知道,那人是從哪個渠道弄來的藥物,藥性猛烈,那天雲靜語剛中藥的時候,連自己床上的男人長什麼樣都看不清。
那一天,雲靜語並沒有徹底得到紓解。
藥物留在他體內,產生了後遺症,導致雲靜語時不時就會像野獸那樣,欲望躁動。
每到這個時候,雲靜語都會幻想那天的男人,連男人腿上的痕跡也會一同回想起來。
他一邊排斥反胃,一邊又忍不住沉醉在欲望當中。
雲靜語一直知道,自己心不靜。
他曾想保持身體的潔淨,進而幫助內心也變得乾淨,變成像養父那樣值得尊敬的人。
可是,他現在越來越臟了。
雲靜語踉踉蹌蹌往外走。
他需要酒。
用酒精麻痹大腦,就不會再幻想那個男人。
*
雲靜語走後,姚姓男生也匆匆離開訓練場,去找蘇白清。
他來到蘇白清的宿舍時,蘇白清正一邊吃著晚飯,一邊和舍友說說笑笑。
雲家避難所內的幸存者,要比外麵的有活力的多。
看見男生突然急急忙忙過來,蘇白清有些驚訝。
“我出去一下。”
他對舍友說了一聲,帶男生來到門外,反手關上門,問:“怎麼了?”
姚姓男生忙不迭把訓練場裡發生的事告訴他。
蘇白清聽完,表情變得凝重:“我連累了那個人。”
“是那個姓朱的冒充你,你為什麼自責?”男生急道,“你人也太好了。”
蘇白清失落搖頭。
男生緊張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看男生焦急擔憂的樣子,蘇白清強行打起精神,不想讓他擔心:“我會藏好的,不會讓雲靜語找到。”
“嗯。”男生點頭,“我幫你。”
一開始,他看冒充蘇白清的人待遇很好,還覺得讓雲靜語找到蘇白清,對蘇白清也是件好事。
見過雲靜語毫不留情鞭打自己的仰慕者,他就不再那麼覺得了。
雲靜語真的太可怕了,翻臉無情。
不能讓蘇白清這麼好的人,落到雲靜語那樣的變態手裡。
“有你幫我,肯定沒事的,彆擔心。”蘇白清安慰道,“你吃晚飯了嗎,餓不餓?”
剛在訓練場看到可怕的畫麵,姚姓男生本來不覺得餓。
可待在蘇白清身邊,他不由自主感到安心,心情放鬆下來,空蕩蕩的胃部傳來饑餓感。
“你去三樓打飯,然後拿下來。”蘇白清笑著說,“我也把飯盒拿出來,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吃。”
男生露出笑容:“嗯。”
*
這次,男生又在蘇白清這裡待到很晚。
他回去的時候,避難所的下兩層已經快要熄燈,蘇白清說:“我送你。”
男生連忙拒絕,可蘇白清堅持要送他。
男生紅著臉說:“蘇哥,你真會照顧人。”
“我一直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蘇白清笑了笑,暢想道,“我一定會把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
男生差點脫口而出,說我可以給你生孩子。
幸好及時住了口。
男生臉紅得快要滴血,眼神驚疑不定,他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而且,他腦中
浮現的畫麵,竟然是他把蘇白清壓在身下,把男人欺負得皮膚布滿紅霞。
蘇白清不知道身旁的男生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他把人送上樓,就折返回來。
經過電梯時,電梯門剛好開了。
避難所內有電梯,但隻有雲家人能夠使用。
蘇白清剛得知,雲靜語處置了冒牌貨的消息,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生怕被找到,他不想和任何一個雲家人打照麵,悶頭就要離開。
背後傳來雲靜語沙啞的聲音:“停下來。”
這麼倒黴。
竟然是雲靜語。
蘇白清臉色難看,停下腳步。
很快,一具灼熱的男性軀體靠近他,帶著濃濃的酒氣。
雲靜語喝了很多酒。
他是不是可以借助雲靜語醉酒,騙過雲靜語,然後脫身?
蘇白清腦中不停思索的時候,雲靜語的手貼上他的脖頸,虛虛握著,像是快要扼住的姿勢。
蘇白清注意到,雲靜語的手腕上沒有掛佛珠。
戴佛珠的時候,雲靜語會儘全力克製自己,就像那一天,雲靜語在床上都要維持清冷的神情。
不戴佛珠的雲靜語,就不像那天的好對付了。
雲靜語的臉湊到蘇白清耳邊,唇角擴大,變成一個帶有血腥氣的微笑,啟唇輕語:“找到你了。”
在避難所內找不到人,雲靜語已經在懷疑,那天在他床上的,是嚴孔軒養在車裡的情人,早已被嚴孔軒帶走。
自己竟然染指了彆人的情人,讓雲靜語更加無法接受。
結果,人不就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