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雲靜語抓個正著,蘇白清簡直頭疼。
雲靜語怎麼會突然來下兩層,是醉酒乘電梯的時候沒看清楚,按錯了樓層?
蘇白清克製住不讓身體緊繃,喉結緊張滾動了一下:“小先生,你認錯人了。”
這句話讓雲靜語想起,自己前兩天真的認錯了人,他氣息一冷,放在蘇白清頸部的手指收緊,就要扼住男人的脖子。
可在手掌徹底貼上男人帶著淡淡頸紋的皮膚時,雲靜語忍不住摩挲了兩下。
雲靜語之前沒有紓解自己身體裡麵的藥性,隻是不停喝酒想撐過去,此時摩擦出來的火星徹底點燃了藥性,雲靜語帶著酒氣的吐息更加灼熱,一隻手急不可耐往蘇白清領口裡探,另一隻手伸向蘇白清的大腿。
聽見褲鏈拉開的聲音,蘇白清臉上浮現怒氣,猛然拍開雲靜語的手,轉過身用力拽住青年的衣領,一拳打了下去。
雲靜語的大腦被酒精麻痹,沒有站穩,摔在地上。
蘇白清彎腰拽住他的衣領,重新把人揪起來,黑眸燃燒著冰冷的怒火。
很多事情,他都不想和小自己很多的孩子計較,但接二連三遇上類似的事,蘇白清實在是生氣了。
蘇白清不喜歡和人發生爭執,卻不是沒有打過架。
他曾經為了前任,和人打過架。
霍嘉良他也不是沒打過。
雲靜語穿著黑色襯衫,長發散著,襯衫領口的紐扣開了一顆,露出線條淩厲的鎖骨,原本清冷的眉眼被酒氣與欲望渲染得妖氣橫生,張口說:“繼續打。”
一拳下去,蘇白清冷靜了些,問:“你對我做那些,都是因為藥物?”
雲靜語問:“你承認了,你就是那天在我床上的人?”
“你都盯上我了,不承認還有用嗎?”蘇白清也算是想通了。
雲靜語側了側頭:“的確是這樣。”
“你為什麼要這麼找我?”
“我想看一看你的樣子。”
看見男人真實的樣子,他也許就不會再幻想。
雲靜語是這樣想的。
但因為自己在腦海裡進犯對方的身體實在太過,次數實在太多,多到雲靜語有些混淆幻想與現實,當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人時,他的第一反應,是把對方養起來。
即使那個冒牌貨的樣子,令他反胃至極,大失所望。
惡心的同時,雲靜語也有些愉快,他以為不會再幻想。
然而,當藥物後遺症發作,他還是會幻想。
在他想象的畫麵裡,男人的身影依然模糊,沒有臉,隻有腿上的痕跡無比清晰。
從那時起,雲靜語意識到,自己可能找錯了人。
他神色淡淡看著蘇白清。
第二次見麵,因為藥物與酒精的雙重作用,他還是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
隻聽見男人說:“我可以原諒你。”
“你還年輕,你對我做
的事情,都不是存心的,而是受到藥物的驅使。”蘇白清說,“那天我偷進你的房間,也是我的做法有錯。”
雲靜語不置可否。
這個男人是冷靜下來,不敢再對他下手,怕被趕出避難所?
可是,蘇白清又說:“你對三層那些人的所作所為,我不能原諒。”
在雲靜語驚訝的眼神當中,蘇白清又一拳打在他臉上。
這一拳比剛才的更重,雲靜語再度倒地,滿嘴都是血腥味。
蘇白清這次沒有拽他起來。
他稍微脫離扮演,思考接下來的打算。
蘇白清的任務模式相比以前沒有變化,但這個世界,和蘇白清以前的正常任務世界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裡是彆人的任務世界,是那個折戟的資深者的小世界。
蘇白清的係統在這裡,無法像之前那樣正常發布主線與支線任務,蘇白清的任務變成了統籠的,完成劇情。
蘇白清完成的劇情數量足夠,就算任務完成。
接下來他要完成的劇情,都圍繞這三家避難所,所以他必須挑一家待著。
大不了,他不在雲家避難所繼續待下去了。
換一家。
霍家知道他感染過喪屍病毒,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去,那還有孟家這一個選擇。
孟子濯不是正在找他嗎?
蘇白清照顧他的時候,孟子濯連眼睛都睜不開,看不見蘇白清的樣子。
孟子濯那麼迷戀楚歸遠,不可能不關注網上楚歸遠與前任的照片,如今他能夠睜開眼睛,看見蘇白清的樣子,認出蘇白清是楚歸遠的前任。
蘇白清去孟家,相當於自投羅網,會有很多麻煩。
但被雲靜語發現,被雲靜語盯上的那一刻開始,也意味著蘇白清待在雲家避難所,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
還不如直接去孟家。
雲靜語躺在地上,沒有試圖起身,他的胸腔微微震動,竟然發出了笑聲。
眼角餘光瞥見青年襠部的弧度愈發明顯,蘇白清滿臉嫌惡,這些豪門子弟一個二個的怎麼都是變態。
雲家在外的名聲那麼好,結果也這樣。
蘇白清轉身要走,背後傳來雲靜語的聲音:“停下。”
蘇白清頭也不回。
“我讓你停下。”
背後的腳步聲取代了人聲,雲靜語追過來,拽住蘇白清的手臂往後扯。
他強行把蘇白清扯進了電梯。
雲靜語一手按下關門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蘇白清這時候才掙脫他的手,連忙撲過去,卻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在自己麵前合上,手掌隻拍上合攏的金屬門。
蘇白清快步走向電梯的按鈕盤,想打開電梯門,雲靜語伸出手臂,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雲靜語先前被打倒在地,隻是想借機讓混沌的大腦醒過來,所以沒有反抗。
然而,雲靜語並沒有得到清醒,直立的欲望昭示著他徹
底喪失了理智,抱著蘇白清的手臂平穩有力,蘇白清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了,他眼神一沉,揮拳還想再打雲靜語。
雲靜語靠著牆壁,一隻手抱蘇白清,另一隻手騰出來,牢牢攥住蘇白清的手腕。
蘇白清隻剩左手能用,但姿勢不好發力,打到雲靜語臉上不疼不癢,雲靜語就任由他打。
電梯升上五樓,金屬門打開,這個時候,蘇白清的掙紮也漸漸減弱。
他沉浸在空氣裡彌漫著的淡淡血腥氣當中,垂涎盯著雲靜語唇角的血。
雲靜語血流的不多,蘇白清本不該聞到味道。
之所以聞到,是因為喪屍對血非常敏感。
他的喪屍病毒再度開始活躍。
蘇白清臉色微變,竭力與喪屍的本能做鬥爭。
不知道為什麼,頭也更疼了。
“進入避難所的時候,我被問過有沒有感情經曆。”蘇白清咬住發癢的牙關,“雲小先生,你有潔癖?”
雲靜語頓住,沒有焦點的黑瞳垂落,看著蘇白清。
在沒有表情的時候,雲靜語眉眼間的妖氣淡化,又呈現出一絲清冷的味道。
蘇白清說:“我有很多前任。”
雲靜語的眼皮痙攣了一下,感覺到排斥,手臂力道放鬆。
蘇白清趁機掙脫雲靜語的懷抱,從打開的電梯門跑出去,可後麵步履不穩的青年徑直追了上來,拽住蘇白清的手臂,再度抱起老男人,走向自己的臥室。
蘇白清躺在青年懷裡不停喘息,頭越來越疼,他體內的力氣逐漸抽離。
“宿主,你怎麼了?”係統關切萬分,焦急問,“一開始見到雲靜語的時候頭疼,不是你的心理作用,你從那個時候就身體不適了?”
“除了頭疼,還有沒有彆的反應?”
蘇白清說不出話。
頭顱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縷縷的癢感,力氣徹底被抽空,蘇白清連在內心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腦海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紮根生長,長出了一小顆透明的晶石。
係統吃驚道:“喪屍晶核。”
在喪屍晶核長出來的那一刻,蘇白清陷入昏迷。
雲靜語意識不清,抱著蘇白清進臥室,把男人放在床上,正要俯身,才察覺到蘇白清沒有了反應。
*
雲靜語神色凝重,拿對講機叫來醫生。
醫生過來後,沒有查出蘇白清昏迷的原因,雲靜語就一直坐在床邊守著。
他險些要占有這個男人,結果男人在他懷裡出事,這是他應負起的責任。
養父也是這樣教他的。
但雲靜語喝了太多酒,身上還有藥物殘留帶來的後遺症,到了半夜,身體撐不住,坐在床邊睡了過去。
翌日醒過來,雲靜語頭痛欲裂,發現自己被送到了彆的房間,正躺在床上。
雲靜語坐起身,麵色微冷,下床拿起掛在牆上的對講機,問:“是誰送
我到這個房間的?”
“是雲黎先生的意思。”
夜裡,為了查出蘇白清昏迷的原因,雲靜語叫來了避難所內的所有醫生,動用了許多醫療器械,動靜不小,虛弱待在房間的雲黎知曉了這件事。
而現在,蘇白清還躺在雲靜語的房間裡,由醫護人員照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