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贄在等他道歉,等他認錯。此時他說什麼,唐贄都是不會信的。
張曦雲磕頭道:“是。臣知錯。”
唐贄如願,又重新坐下,沉聲道:“朕不希望,京城裡再出現彆的傳聞。”
張曦雲遲了片刻,道:“是。”
唐贄拂袖:“你退下吧。”
張曦雲依舊跪在原地。
唐贄:“怎麼?不甘心?”
“臣不敢。隻是陛下,”張曦雲道,“事已至此,不如將計就計。”
唐清遠與眾臣議事回來,正在整理思緒。
“殿下!”內侍匆匆跑過來,跪到他麵前。因為太過匆忙,險些撲倒。他畏縮的跪好,說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太子妃吧。”
唐清遠停下腳步,皺眉問道:“怎麼了?”
內侍埋頭惶恐道:“太子妃從昨夜起就開始發熱盜汗,今日越加嚴重,現在已經神智迷離……”
唐清遠大驚:“怎麼會這樣嚴重?太醫怎麼說?”
內侍:“剛……剛剛去宣。”
唐清遠抬起手,想要喝罵。又重重揮下,衝去寢殿探望許君阮。
張曦雲從唐贄處出來,深深歎了口氣。準備出宮。
走到一半,往太子宮殿那邊繞了點路,想找唐清遠商討些政事。便看見幾人從眼前匆匆而過,也是往那邊奔去。
張曦雲出聲喊道:“方太醫!”
“張國師。”太醫遠遠朝他施禮,並未停留。
張曦雲三兩步跟在他旁邊,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匆忙?莫非殿下出事了?”
方太醫道:“非也,說是太子妃病重了。”
“太子妃病重?”張曦雲問前麵領路的內侍,“何時的事?”
內侍道:“昨夜的事。”
張曦雲大聲訓斥道:“昨夜的事你們今日才來請太醫?!那是太子妃,大將軍的獨女!”
內侍縮著脖子應了一聲。
這群小人實在失職,許君阮若是出了差池,他們焉有命在?
隻是,張曦雲雖氣,憑他身份現下卻不能多說。
跟著他們腳步來到宮殿外麵,然後停住。
唐清遠來到許君阮床前。
這姑娘此刻麵色發白,身上蓋著床薄被,偶爾輕微抽搐。哪是嚴重,看著很是凶險了。
旁邊仆人跪了一地。唐清遠直接一腳踹開跪在床前的侍女,怒道:“滾開!”
他坐到床邊,摸向許君阮的臉,觸手皮膚滾燙,當下一驚,急急喚道:“阮阮?你聽到我說話嗎?”
許君阮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他的話。唐清遠抿唇,朝旁邊伸出手:“毛巾!”
旁邊人端了臉盆過來,擰乾毛巾遞到他手上。
寢殿裡寂靜無聲,宮人跪在地上鬥如篩糠。
完了。他們怕是完了。
沒多久,方太醫趕過來。
唐清遠讓出位置。方太醫朝他施禮,然後伸出手給許君阮把脈。閉著眼摸了片刻,又搭上去試了一試。
許久沒個答案。
唐清遠臉色頓變,問道:“究竟怎麼回事?這是什麼病?”
方太醫收回手道:“臣先去開帖藥,殿下不必慌張。叫下人先用冷水給太子妃降下^體溫。”
唐清遠頷首,方太醫躬身後退。
張曦雲見他出來,將他迅速拉到一邊,問道:“太子妃情況如何,可有危險?”
方太醫道:“風寒。有些嚴重,不過,並無性命之憂。”
張曦雲:“風寒?”
方太醫歎道:“唉。宮人照顧不周,竟此時才來通報,好在還不算太晚。”
張曦雲沉思片刻,沒有搭話。
方太醫道:“下官先去抓藥,告辭。”
“不。”張曦雲拉住他,“太子妃不是風寒。”
方太醫不明所以:“這不是風寒……是什麼?”
張曦雲按下他的手道:“是中邪。”
方太醫:“什麼中邪?”
張曦雲一字一句道:“開年祭天出了些差錯,所以今年災禍連連。該重新祭一次天,為大梁祈福。”
方太醫低下頭,試探道:“國師?”
張曦雲放開他的手:“抓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