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吃飽了沒有？還要不要點彆的菜？”他很有耐心地再問一遍。
她以為他心軟不追問了，立刻笑著搖搖頭，“飽了，我吃不了多少的，這些很多了。”
他緊接著叫來服務員，買了單。
“怎麼這麼著急買單啊，這些菜都沒吃完呢。”
陸昀澤擦了擦手，站起來，“那你慢慢吃，我要走了。”
她立刻也跟著站起來，“彆啊阿澤……我們第一次單獨吃飯呢。”
他比她高了足足有一個頭，此時垂頭望著她，語氣疏冷道：“你也知道我們是第一次吃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你突然這麼問，我，我是真的忘了嘛。”
他盯著她，微微勾了下嘴角，“行。我先去下洗手間，給你點時間你好好想想。”
夏媛：“……”
洗手間，陸昀澤撥了秦楓的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來，“揭幕戰打得漂亮啊帥哥。戰術是我時誼小姐姐提供的吧？”
“嗯。羅楠楠在你身邊嗎？”
“不在，怎麼了？”
“問你個事，時誼被開除的時候，她們戰隊是說她收了誰的錢？那個人現在在哪？”
秦楓想了想，說：“一個叫夕陽的戰隊經理，好像出國了。”
“你幫我查下，看能不能聯係上他。”
“好。要跟我女朋友保密？”
“嗯，暫時先保密。”
秦楓笑笑，“懂。”
陸昀澤掛了電話回到包房，問：“想起來了嗎？”
夏媛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阿澤，這件事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是真的不知道具體的細節呀……你要我說什麼呀，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行。那你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去想。你現在一周解說兩到三場，太忙了，我會跟他們說讓你兩周解說一場就夠了。這樣你時間就多了。”這已經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了。
聽到這裡，夏媛的臉色倏然一變，她當然知道陸昀澤有這個本事。他不光是KM的讚助商，更是LPL賽事讚助商，想要動她一個小解說，實在是太容易了。
“阿澤，你彆這樣，我不知道她去KM對你說了什麼，但你不能隻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啊。這對我不公平……”
他打斷道：“我說了，她什麼也沒說。”
麵對他越發冰冷的眸子，她有些心虛地抖了抖，“我是說，時誼可能誤會了什麼，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是解說，不上鏡的話就沒有流量，這樣人氣很快就會散掉的……”
她說著，戴了美瞳的眼睛竟是一下變紅了，然後開始抽泣起來。
陸昀澤看著她，沉默了兩秒，扯了張紙巾放到她麵前，“彆哭，你沒有資格。真正委屈的那個才有資格哭。想清楚了來找我。”
說罷，他就轉身出了門。
“阿澤……”
夏媛看著他決絕的背景，抿了抿唇，抓起紙巾擦了擦眼淚，追了出去。
*
KM戰隊的隊員們吃完了飯，站在走廊上等電梯。
大家酒足飯飽，還在討論剛才吃過的菜。阿凱本來是在拍小草的肚子，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兩個人，愣了一下，“阿澤？”
時誼回頭，隻見來人果然是陸昀澤，而他身邊的女人穿著緊身的小裙子，踏著精致的高跟鞋……是夏媛。
時誼的睫毛微微一眨。
在同一家餐廳偶遇了隊員，陸昀澤看起來還是很鎮定，“你們也在這裡吃飯？”
阿凱點點頭，“對啊。你也在這裡啊，早知道就一起吃了……”說罷看向他身邊的人，“夏媛美女好啊……”
“你們好。”夏媛眼睛還有點紅，尷尬地回了聲，猶豫了半秒，又轉頭麵對時誼，“時誼也在啊，好久不見了。”
“哦，是啊，好久不見。”時誼淡淡回了個笑。
她怎麼哭了？
跟陸昀澤吃個飯吃哭了？
陸昀澤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的反應，神色依然淡漠。電梯來了，他紳士地攔了下門，“走吧。”
一群人上電梯。
時誼先進的，站到了裡邊的角落裡。隨後是陸昀澤和夏媛，他站到了時誼身邊，後背貼著電梯內壁，夏媛靠著他，站到了另一個角落。
隨後阿凱等人陸續進入，又進來個按電梯的服務員，十一個人正好把電梯擠滿了。
阿龍手受了傷，大家給他騰了個空間，其他人都站得挺擠的。電梯裡裡靜靜的，陸昀澤夾在時誼和夏媛中間，正對著電梯門，突然就嘖了一聲，“傻逼輔助，踩到我了。”
阿紫：“？？？我動都沒動。小草踩的吧，他剛吃的最多。”
小草：“放屁。”
話音未落，陸昀澤假裝調整了下站姿，身子轉向時誼，把背留給了夏媛。
時誼驀然抬頭，隻見他的下巴已經快抵著她的頭了，“……”
他的胸幾乎貼著她的肩膀，整個人就像是把她圈在了角落裡，溫熱的呼吸也似有似無地灑在她的臉上。時誼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腳不小心卻踢到他的鞋尖。他竟然也輕輕回踢了一下，又一下。
時誼忍不住瞪他一眼。
而此時的夏媛站在角落裡，隻能看到陸昀澤的背，有種被孤立了的尷尬，不由垂下了頭。
電梯很快下到了一樓，眾人魚貫而出。
到了大門口，夏媛跟陸昀澤告彆，“我先走了。”
“要幫你叫車？”
“不用，我自己叫就可以了。”
“哦。”
等她走後不久，陸昀澤叫的專車也已經到了，他拉開後座車門上車，“你們誰跟我一起走？”
阿凱見時誼穿得有些單薄，道：“時誼，你先上車吧，晚上風大。還有阿紫，你們兩個先跟澤哥回酒店吧。我們剩下六個人，正好坐兩個車。”
“哦，好。”阿紫應道，“教練，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從車頭繞道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
時誼隻好從後座上了車。
夜裡十點，北京的街道仍然車流如織，蜿蜒向前的道路如一條銀色光綢。道路兩旁的各種廣告牌LED屏輪換閃爍，整個城市看起來仍然活色生香，流光溢彩。
時誼看著窗外，路邊的楊柳已經抽了好些嫩芽，在夜風中輕擺。
車裡沒人說話，就連善胡侃的北京的哥也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阿紫好像是終於憋不住了，回頭問：“澤哥，夏媛追到你了吧，比賽行程這麼趕你們都約了一起吃飯，很恩愛哦。”
“追到個屁，轉回去。”
“教練你看他不肯承認。”
陸昀澤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腦袋，“你腦子是不是有包，她要是我女朋友，你現在還能坐這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