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不死心地又扒著自己的椅背, 轉過頭, 一臉八卦地問：“澤哥, 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啊？”
陸昀澤“嘖”了一聲，不滿地隔著座椅踢了下他屁股。
兩秒後, 陸昀澤想了想, 乾脆伸過手去一掌糊住阿紫的眼睛和鼻子, 然後湊到時誼耳邊小聲說：“真的不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是。今晚我找她問點話, 等搞清楚了會告訴你。”
他的眼眸黑黑幽幽的, 聲音也因刻意壓低帶了點沙啞，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時誼略怔，眨了下眼睛。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眼睛。
前座的阿紫“嗚嗚”了兩聲，扒陸昀澤的手指，“澤哥你乾嘛捂住我的臉……”
陸昀澤這才收了手, 閒適地舒展著他的長腿，不緊不慢道：“長得太醜, 不想看見你。”
“不對, 我剛才聽到你跟教練說悄悄話了，你們說了什麼秘密啊？”
陸昀澤：“腦子有包的人不配聽秘密。”
阿紫：“……”
*
隔天, KM全隊從北京飛回上海。
北京的很多粉絲到了首都機場給他們送行。因為贏了揭幕戰，粉絲們都很高興, 時誼能看到他們的一張張臉上全是滿足的笑意, 眼睛裡也有對KM今年開始的征程的殷殷期望。
“KM加油！澤哥加油！時誼小姐姐加油！”
“哥哥們和小姐姐今天都辛苦了, 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吧！”
“加油！你們是最棒的團隊！”
在一聲聲的加油鼓勁中，有好幾聲的“eleven”、“時誼”、“教練小姐姐”，並不比隊員們的少。
時誼走在隊伍的最後，過安檢前，還有個男粉絲似乎是匆匆趕到，在最後一刻給她塞了一大捧純白色包裝紙裹著的藍色妖姬，“eleven，以前就特彆喜歡看你玩妖姬，你打職業以後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有一天，你又回來了。加油！你一定可以實現夢想！”
時誼收下了那捧花，感動地對他道了謝，也對所有支持KM的粉絲都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大家，我們一定一定會努力的。”
走入廊橋的時候，時誼的心緒還在起伏。曾幾何時，她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隻因運氣好進入了這個聚光燈下的職業，就得到許多人不求回報的支持。她會經常問自己，她何德何能呢？
對於這一群最善意的陌生人，她應該始終心懷感激，應該保持對這個職業的敬畏之心，儘最大的努力去替他們實現夢想。
*
KM基地。
早晨九點。
時誼已經吃完了早餐，此時正坐在客廳靠著大落地窗的桌前，邊喂她的小烏龜邊看手機。
自從那天陸昀澤被小烏龜咬了以後，阿紫就把這烏龜送給了時誼。時誼問他怎麼不養了，阿紫可憐巴巴地說：“教練還是你養吧，你養才叫養，我養就養成澤哥的烏龜湯了。”
時誼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正義，天降正義，專門咬討人厭的人。
今天陽光特彆燦爛，透過窗子灑進來，照得一室明亮清蒙。桌子的一角擺著粉絲送她的藍色妖姬，被她插進了一個淡綠色的瓷瓶裡，隱隱散發出香味。
時誼將火腿腸掰成小塊，用手指撚著放到小烏龜的嘴巴前，它嗅了嗅，然後張開嘴，一口吞掉。
“正義，你吃慢點啊，彆噎住啦。”
時誼看它吃得急，用小碟子裝了點水給它喝。
它喝水的時候，她順便刷了下微博。
昨天晚上，她轉發了KM官博關於戰隊首場獲勝的消息。一個晚上，在那條微博下，回複已經有兩千多條了。
【LPL首位女教練，牛B！】
【數據分析師啊，一百四十多個英雄，妹子能都給分析了也是66的！】
【我是女的，玩了四年LOL了，英雄技能都沒認全，還在黃金三掙紮……人跟人的差距這麼大的嗎？】
【我女朋友玩了一年LOL，昨天問我什麼是反蹲？】
【KM買了你，是這三年來最正確的選擇！】
【eleven，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再以職業選手的身份回到賽場。】
【你讓我們看到了S8的希望。】
【衝鴨，女教練，帶我們KM再拿個冠軍。】
不得不說，LPL的流量真的不是LDL能企及的，當初她拿下LDL的冠軍，評論和轉發量甚至沒有LPL一場常規賽的多。現在的她，已經進入越來越多人的視野了，哪怕是在LPL的鏡頭前還一麵也沒有露。
時誼正一條條看著，陸昀澤來了。
他穿了件字母圖案的大T恤，臉上的水珠還沒乾，從廚房拎了罐牛奶和阿姨做的麵包出來，坐到了她對麵。
“你吃過了？”他說著，瞥了一旁的小烏龜一眼。
“吃過了啊。”時誼回道，又撕了一小塊火腿腸去喂烏龜。
陸昀澤就這麼看著，幽黑的眸子盯著她的動作一動不動。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在她身上凝了層薄薄的光暈，她的眼睛裡，滿是對那小東西的溫柔。
時誼見陸昀澤盯著自己，納悶道：“你看我乾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