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根生沉思片刻,隨即一咬牙,對尤仁照說道,
“老弟,說實話,我手裡也沒多少錢,兒子剛訂完親,彩禮十八萬八,對方還要買房買車,現在欠了一屁股債,既然你開了口,我也不能讓你難堪。”
說著,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千塊錢遞給尤仁照,“兄弟,你彆嫌少,等有錢了趕緊把我的錢還上,我這邊確實挺著急的。”
“誒,好,謝謝張大哥,等老板發了工資,我立馬就還你。”
尤仁照接過錢,對張根生感恩戴德。
這時,張根生像想起了什麼,他將錢包裝進口袋,看著尤仁照,一臉不解,
“老弟,你女兒女婿那麼有錢,怎麼不找他們要呢,你這一直借錢也不是辦法啊。”
尤仁照搖頭,無奈道,“唉,沒辦法啊,咱幫不上孩子,就不能再給他們添亂了,我這不是也想自食其力嘛。”
嘴上是這麼說。
他也想找女兒要錢,但是想到女兒上次給錢時說的話,心裡就堵得慌。
可這又不能全怪尤秀,都怪他他不滿足眼前的生活。
如果不是為了出來玩女人,他完全可以在家坐吃等死。
以前在家的時候,尤秀時不時就會送去一些吃的用的,根本用不著為生活發愁。
要說尤秀也沒虧待他。
可他卻偏偏想要更高層次的享受。
不過他可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尤秀。
如果讓尤秀知道了,她肯定會把自己臭罵一頓。
眼下,他隻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滿足私欲。
張根生隻借給他一千塊錢,說實話,這一千塊錢連他一個月的夥食費都不夠,更彆說抽煙了。
先不管這些了,過一天算一天,隻要撐到老板發工資就行。
接下來的日子,尤仁照省吃儉用,一毛錢恨不得掰開花。
一日三餐總是揀最廉價的食物買,很多時候,他都會趁菜市場快收攤時去買那些便宜的剩菜,或者買幾個饅頭就著鹹菜熬過一天。
以前一天一盒煙,現在三天一盒都嫌奢侈。
有時候一根煙抽兩口過過癮趕緊掐滅,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多撐一天。
現在,他不敢亂花一分錢,哪怕是一瓶水也要考慮再三。
這種日子又撐了一個月,眼看第三個發工資的日子馬上就到,工地上的活也接近尾聲。
這天,尤仁照正坐在門口發呆,想著如何渡過下個月的難關。
這時,一輛黑色路虎攬勝停在門口。
從後座下來一個身著很高級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筆挺的麵料貼合著他高大的身軀,氣質非凡。
腳上穿著一雙錚亮的皮鞋,走路時步伐穩健。
他看上去四五十歲,額頭寬闊,神態從容,頭發整齊的梳向腦後,動作優雅而大氣,一看就是商界的成功人士。
尤仁照正納悶兒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就聽見身後幾個正在吃飯的粉刷工小聲議論,
“呦,大老板來了,是要視察工作嗎?”
“切,這還用問?工地馬上就要交工,他不來看看能行嗎?”
“嘖嘖嘖,看咱陳老板這派頭,不但人長得帥,為人和善不說,氣質也是杠杠的,如果是我,我也願意跟他合作。”
“陳老板一看就是麵善之人,跟他乾活這麼多年了,工資每月都是按時發放,從沒拖欠過工資,就衝這一點,咱也得好好給他乾。”
“嗯,就是!”
……
聽著身後幾人的說話聲,尤仁照忍不住回頭問,
“幾位老弟,這就是咱們工地上的那個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