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的,”陳輕央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
“看樣子是不好了,那他可知你的心思?”侯洋問。
陳輕央搖了搖頭,她幾次都表現的心思城府,依他的心思隻會覺得宮中那些處事風格浸淫她頗深,恐怕先前那點相處的情分也早就耗的差不多了。
況且他也從未喜歡過她。
宮禁之內不宜說的太多,二人說了兩句,便一路沉默的朝外走去。
定遠王府的馬車沒走,梁堰和留下的近衛訓練有素,見她和侯洋出來,不多瞧一眼,也不曾多問一句,而是沉默的將馬車上的階梯放下。
侯洋見狀微微眯了眼,他施了一禮向陳輕央告辭,又在起身時低語,“袁兆安的母親昨日病危,府上管家半夜執宮牌叩了太醫院的門,袁府閉門謝客,估摸著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了。”
陳輕央不動聲色聽完上了馬車,最後回頭一眼朝著那浩蕩的巍峨宮牆看去,心中一番斟酌,已然有了思量。
袁兆安是兩江總督,更有“東南半壁,一柱擎天”之稱。他握著江南、江西兩路水上要塞,山高皇帝遠,與梁堰和一南一北,製霸水陸。
袁兆安生母一死,他勢必舉家回京吊唁,旁人不知這兩江總督的位置袁兆安是怎麼坐上的,她卻知道。
馬車裡坐著人嘴角浮起了一抹極輕的笑意,秀然天成的眼尾掩沒在濃睫之下,幽深晦暗,她來回反複看著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如凝如脂,輕易不見刀光血影。
她要做的事,就是反掌之間也能扭轉乾坤,為己所用。
……
六月六日這天,袁老夫人去世。
有一個兩江總督的兒子,進出袁府大門的人就沒有停下來過,不為奔喪,也為訪客名單上記自己一筆。
袁家人是在午時到的,不是公務述職,入宮請安可酌情延緩。一路趕來都是快馬駕車,風塵仆仆,從收到消息開始上路,竟是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袁兆安從入門便跪,鐵骨錚錚的男兒眼眶發紅,行到靈柩之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從他們到了之後,這原先的綿綿細雨瞬間變成瓢潑大雨,雨絲如幕,隔著距離已經能隱約模糊人影了,蒼穹撕裂,清水倒灌,一遍一遍洗刷著這富貴遍地的上京城。
這一夜注定不得安寧,瓢潑大雨之下,處處透露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陳輕央在這大雨夜驚醒,一顆心跳的格外快,夜色森然,她轉頭去看枕邊人,這一看不由得入了神,心跳也漸漸平穩下來。
想著即將發生的事,思緒紛亂,睡的也不甚安穩。
……
城南的集市每天都絡繹不絕,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例外,登記的商販已經是長龍之列。
人群裡不時有交談聲傳出,
“方才你可是從望武坡那走來?”
黑瘦子接了話茬說,“今兒個沒有,雨下的太大了,那坡陡,都說了十年八年要修路也不見朝廷動工,銅錢蹦子都沒見影,走屁的走…”
“那你幸運,老子今天被那條路給嚇死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兒個雨大,山體衝了一半下來,路麵上衝了幾十個棺材巷子。天半亮不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