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1 / 2)

輕央 宴時陳謝 4106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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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婉是被仆婢攙著走進來的,玉淨纖纖,羸弱單薄,撇開下人的攙扶,她朝向陳輕央輕語一禮:“玉婉見過六公主,給六公主請安。玉婉本該前幾日便來請安,奈何身骨不濟是以耽擱了些時日,還望六公主恕罪。”

陳輕央笑道:“本就不是外人,何需這般見怪。楚姑娘坐下說話吧。”

陳輕央見她麵色蒼白,又想起她日日進藥,茶性相衝,便叫人去端了一碗甜水來。

糖絲如蜜,化在嘴裡口舌甘甜,她放下碗盞,笑語吟吟的說:“沒曾想自小茶樓初見,時至今日,會與六公主有這般深的機緣。”

陳輕央聽她這般語焉不詳,不由得抬頭迎上她的目光,等著接下去的話。

楚玉婉倉促的轉開眼,翡水秋眸染了些緊張,長睫細顫,她心知此事妄言,卻還是想說,“這滿京上下,恐怕都未曾有人會想過,會是六公主嫁予王爺。”

陳輕央沒想到她是來與自己說這個的,說一樁已是塵埃落定的婚事。

她垂目平靜地說:“王爺請賜,聖上昭許。嫁了便是嫁了,與旁人何乾?”

楚玉婉秀眉輕蹙,安靜一歇,然後緩緩開口道:“可王爺終究不屬於這上京城,梁家始終生長於北境,六公主身在其中那日後又當如何?畢竟製衡之術,始終難保長久。”

京畿重地,富貴遍地,權利漫天,卻圈不住北境的雄鷹。

陳輕央神色怔瞬愕然,掩在袖下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輕顫,唇角上揚凝澀,隨後又輕輕落了下來,似是沒想到梁堰和當真信任楚家至極,竟是什麼話都會提前互通,也難怪楚玉婉有這般同她說話的底氣。

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她情緒內斂的極快,目光轉冷,那能洞察一切的銳利,如千斤重擔壓下,語氣亦冷下三分,“楚姑娘,梁堰和是北境的鎮魂釘,而北境是天啟的北境。既為安國之石,他去留與否又有什麼關係,究其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楚玉婉緩緩的捏緊袖中之手,蒼白的麵上揚起一抹笑:“楚家世代輔佐梁氏,玉婉不過是希望王爺安好。”

陳輕央眸色幽深的凝落在她的臉上,沒放過她話語間的絲毫情緒波動,心中的嘲諷忍不住放大,好一個世代輔佐,她語氣淡淡開口:

“你望王爺安好,我亦如此。就算這天當真要塌,也有享了數十年榮華富貴的人頂著,不會殃及無辜,也不會放過一個。”

陳輕央繼續道:“楚姑娘不是入這上京城尋名醫治病的嗎?憂思過重,不免於病情無益。”

既敞開天窗,楚玉婉說話也直白了三分,隻是問道:“方才所言,公主殿下當如何作保?北地無意蹚上京這趟渾水,王爺亦是如此。”

陳輕央淡淡道:“這不該是楚姑娘當問的,既為謀士,聽令、出謀也就是了。今日這番話我便當不曾聽過,出了這扇門,楚姑娘還是定遠王府養病的小姐。我既然來了那這門楣,我與王爺自會一同撐起。”

楚玉婉這下徹底怔住了,麵色急赤,須臾消退,最後彌留在臉頰上的是兩抹淺淡的粉,看向陳輕央的目光中反而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意味。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的走出未央居,這座宅邸她是熟識的,此刻卻也走出了一些茫然。

就好似有什麼堅守的東西,在某一刻被轟然擊碎,落至荒蕪。

直到遇見了梁堰和,這裡有一顆巨大的榕樹,根須粗壯需三人合抱,盛茂枝繁,湖岸側垂柳植地,觀景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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