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兩側仆從也是悄聲靜謐,無人敢發出聲響擾主子議事。
“誰讓你去見她的?”
梁堰和與她單獨說話,神色看不出過多的情緒,熟識的人卻是能品出端倪。
楚玉婉嘴角微扯,沒有過多的辯解,這次的確是她一意孤行了,“此次是我莽撞了。”
梁堰和輕歎一聲,“待事了後歸北,這些便與我們無關了,你何必多此一舉。大夫也說過,憂思過重於病情無益,彆忘了你此番隨我而來的目的。”
楚玉婉臉上那抹淡粉徹底消退,心中震蕩,卻也是在這一刻又幡然清醒過來,行了一禮,恭身退下。
……
六月九這日,袁府的雕梁梨花門被從裡麵打開了,賓客盈門。
定遠王府的馬車綴在最後,紫檀木做的車架,木料深紫,光麵如緞,隱在權貴之間並不做顯。
靈堂之上紮滿了白幡,自生母去世,這位執掌兩江的男人顯見的麵帶悴色,隻不過男人身姿依舊高大挺拔,氣質溫儒,彬彬有禮的同每一人見禮。
袁家從京城起勢,遷居江南,獨留一老夫人守鎮上京宅邸,冷落寂寥,如今老人仙逝,子孫後代回來,竟是罕見的讓這袁府門庭熱鬨起來。
也是在這時,門外管事匆忙來稟,聲音驟然且突兀,擾斷了靈柩前親朋的低聲緒論:
“定遠王、六公主駕到——”
定遠王的身份可謂是非比尋常,在他身後有北境的兵馬擁躉,梁家世代積攢的功名聲譽,還有此人的手段,以及那份密信下難以揣測的態度,都足矣令袁兆安對其慎之又慎。
討好親善的笑容,罕見地出現在了這個麵容清矍執掌大權的男人身上,他眯了眯眼,麵上擠出幾道橫褶,拱手道:
“與王爺久彆重逢,不料是在袁某人的家事上。若是招待不周,還請海涵。”
梁堰和淡淡道:“家事要緊,袁大人先忙。”
袁兆安的這一態度全都落在了陳輕央眼裡,她不動聲色看向身旁的男人,神情在那刻晦暗了一瞬,空氣中懸浮的濁物不知依附何處,彌漫的跌進眼中,和她幼年時千百次抬頭所看到的場景一般,這一切卻又在梁堰和看向她時歸成一潭平靜的水。
原來,她臆想的敵人也不是當真沉穩、堅不可摧。
她的目光一一掠過靈柩邊跪著的孩童,袁兆安子嗣不豐,這裡跪著的大多來自袁家二房。
目光最後落在了靈堂之上那一頂漆黑油亮的棺木上。她緩緩伸出手,想要將點燃的香放置在香爐內,緊接著一截碎掉的香屑就打在了她的手背上,瑩白的手背很快烙了一記深灰印,沒人看清袁兆安是何時出手的。
陳輕央沒有避讓,隻是沉著的用指腹擦去那一條灰白痕跡。
梁堰和亦是麵不改色,他這人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神情極是散漫,一度讓人覺得這份涼薄裡麵還有幾分絕情,見他似乎並沒有為陳輕央出頭的打算,有了這麼一個態度坐定,反倒是讓袁兆安心定幾分。
袁兆安冷冷道:“亡母與六公主身份有彆,能受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