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警校學生坐在地上,將床上坐著的白發少年包圍住,各個抱著雙臂,一臉嚴肅。
伊達航第一個開口,說道:“鬆田,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天花板掉下了一把刀和一個人也就算了,這個人還自稱是刀劍付喪神,這很難讓人接受吧。”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麵部神經繃得很緊。
諸伏景光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太強硬的坐姿不適合他,於是盤著腿撓著臉頰尷尬的說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神鬼鬼的東西麼?那以前求的護身符之類的……也是真的?”
世界觀有點碎裂。
萩原很尷尬:“以前拜的時候有點敷衍,沒想到是真的,要供奉什麼才能讓神明原諒呢?”
降穀零:“……你們能不跑題麼?”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撥動著刀穗的白發少年說,“能夠做一下證明麼?這種事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讓人相信的吧?”
“咦?還要證明的呀。”白發少年訝異的瞪大他漂亮的眼睛,讓他看上去更添了幾分稚氣。他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就顯得年齡更小了。“這個要怎麼證明啊?鶴也不知道哦,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出現了時空裂縫,將我吸走了。這可麻煩了,答應了神明說會協助人類的,這下子鶴跑了,那些審神者之前召喚到的分靈也都全部消失了吧。”
他在說著其他人難以理解的話。
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碎碎念著。
而他的‘擔憂’也是真實存在的……作為鶴丸國永這把名刀的本靈,隨著他的消失,所有時之政府名下的審神者召喚出來的鶴丸國永……全都消失不見了。
分靈們全部回到了本靈的體內。鶴丸國永已經從各個本丸的刀鑒中消失。
但鶴丸國永並沒有如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憂愁,應該說他覺得挺有趣的。他不去思考這種影響會給時之政府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力,作為一把刀就算擁有了人類的身體,思考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
畢竟,時之政府與溯行軍的戰爭是人類之間的戰鬥,他們這些付喪神不過是為了提高神格,與神明做了交易,而協助人類罷了。
況且這些年,時之政府和那些審神者的行為過於拉胯,有時候都搞不清楚是在戰爭還是過家家。審神者們似乎比起戰爭,更在意自己能召喚出幾把稀有刀,比起磨礪自己和本丸的實力,更注重於與付喪神們聯絡感情。
甚至還覺得這種行為是在照顧。
可在鶴丸國永看來,一成不變的本丸生活實在是枯燥無比,光是分靈回饋過來的那些信息,就讓他隻想繼續蒙頭大睡。
現在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又與神明失去了聯係,鶴丸國永覺得……這是一場非常有趣的大驚嚇!
“我的名字是鶴丸國永,是打造與平安時代的刀。”鶴丸國永如此說著,前傾上身的說著,“因為聆聽到你的願望,這才到來的。不做個自我介紹麼?”
他問著的是降穀零。
鬆田陣平,腦子浮出一個問號。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彆以為裝無辜就可以混過去,你剛才說了什麼時空裂縫的吧,其實是被莫名其妙吸走,又意外掉落在我的宿舍的吧!什麼聆聽的……就算是聆聽到的,也是我的願望好不好!”
——你問zero乾嘛啊!!!
鶴丸國永,露出了略微受傷的麵色:“你,竟然凶我?”
他抽了抽鼻子,掀開被子把自己藏進去,哇哇大叫著:“好可怕!這個天然卷的人類好凶啊!鶴現身多年,還是第一次被這樣指著鼻子痛罵……人類,需要的時候說鶴是一生一世的好寶寶,不需要的時候就是這種對待的嗎?太虛偽了!”
五人:“……”
——拜托了,喊你一聲大人。大人您能彆這樣嗎?
——好好說話彆撒嬌啊!也彆一杆子把所有人類全部打翻啊!
*
結城認為這片土地的文化很奇特。可能是因為四麵環水,在以前航海技術不發達的時候,被困在這片狹窄領土上的他們,自認為這片領土就是全世界。
而即便是航海技術發達到能看到新的大陸,凶險的大海也成為了天然的保險。於是,獨屬於他們的文化在發酵,在釀化。
這是一個放在世界上,也能算是文化極為獨特的國家。
他們忠誠,卻又熱衷於下克上。
他們守禮,卻又蠻橫傲慢。
他們麵對逆境英勇無畏,卻又格外適應環境的變化。
他們希望和平,卻又熱衷於刀與武士的榮耀。
他們在一些細枝末節上會格外計較公平公正,卻又對一些外人眼裡值得批判的殘忍行徑視而不見。
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民族。他們的文化充滿了各種沒有邏輯的學說,卻又奇異般的能自圓其說。
但也正是這樣,才符合結城信一觀察物種多樣性的目的吧。
習慣了原生世界裡的人事物,對於這類充滿矛盾的生命體和文化體製,也會產生好奇。
但,好奇歸好奇,他不會全盤接受這種文化,甚至會從根本上去改變。
他想看看在改革的過程中,這個頑固的民族能夠給予自己多少預料之外的樂趣。作為一個出生便是王族仙人的存在,結城信一也想知道其他世界的政文製度(王道)是怎麼樣的。
福地櫻癡不僅是國內人人稱道的英雄,在國外甚至是聯合國裡都有著不小的聲望。可能比起高高在上的超越者跟異能大國,那些夾縫求生的異能小國會更推崇像福地這樣的傳奇人物。
而他的傳奇,有一些是確實存在的,有一些卻是人為誇大的。但不管如何,福地在軍部和政界的聲望,一旦他效忠於結城信一,就是一張用起來順手又好用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