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骨節分明,關節處有習槍而成的繭,老實說照橋信什麼樣的手沒有看過,但諸伏景光的好像是特殊的。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依靠,是帶著脈搏的熱源。
“要握嗎?”
半晌,照橋信低低道。
“……要。”
然後他忍著發酸的鼻子握了上去,“但是這樣可太怪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啊……”
“沒看到臉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諸伏景光怔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伊達航曾說過,照橋信有點兒臉盲的屬性。
當時地窖裡這麼暗,照橋信被帶走時很匆匆,他們甚至沒有當麵自我介紹過,也沒有真正認識,後來諸伏景光好長時間都沒再見過照橋信,他其實不想放棄這個朋友,又總是鼓不起勇氣去找他,還是降穀零發現並攛掇,“怪不得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去啊,如果他走了,想說的話說不了,那才是最遺憾後悔的呢。”
可等他們兩個拜托當時幫忙的警官尋找另一個受害者時,才得知對方早就搬走了。
本來以為,他們其實再見麵也認不出彼此了。
照橋信的心臟亂跳了半天,突然覺得諸伏景光有些過於冷靜了,“你的心理素質比我想象得好啊……”
今天過後,心理疏導室應該會很擁擠。
“不……”諸伏景光溫聲否定了,“因為信,勇敢且果決的樣子,很讓人有安全感。”
照橋信:“……”
照橋信臉色怪異的挑了下眉,“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奇怪。”
太gay了!
咳雖然很中聽。
“是真的,當時很多人應該都和我一樣,比起感受和死亡博弈的驚險,更多的是被你的……嗯,帥氣震住了?”
因為他們在沒有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時就得到了結果,那是伴隨著驚恐尖叫的爆破,碎裂的窗戶,翻湧的熱浪,隻瞥了一眼
就被臂膀擋住的火光,以及挽救了一切的藍發青年。
他似乎比之前更加耀眼了,連眼神都透著令人生畏的堅毅。
沒有任何人死去。
他們當時喉嚨緊澀,
回過神來後才想起……他們還沒有說謝謝。
諸伏景光的話讓照橋信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還沒說什麼,有人拉開了簾子,語氣有些輕佻,“景,你話好多啊。”
諸伏景光抬起頭,“你們也來了。”
悄悄走進醫務室的是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卷發青年拉過椅子坐下,用手肘支在椅背上看著他們,淺淺嗤笑了一聲,“你們兩個這是在乾什麼?”
有人來了,照橋信主動放開了手,這才發覺自己好像有些太用力了,他的掌心先是一片青白,然後漸漸轉紅。
諸伏景光不好意思般坐直身體,“這算……安慰?你們需要嗎?”
“嚇得不輕,這次就放過你們。”萩原研二泄氣一般坐在床邊,“陣平當時還在指揮通拆彈,萬一不小心剪錯了……太大意了,現在回想當時輕浮的心態,我就一陣後怕。”
鬆田陣平壓下眉宇,“但是通,你是怎麼發現的?”
照橋信:“是本能而已。”
校醫正在窗台吸煙,煙草的氣味若有若無的飄散了過來,鬆田陣平輕輕聳了聳鼻尖,神經末梢還殘留著緊張過後的麻木,“突然很想嘗嘗尼古丁的味道。”
他低喃。
信有些嫌棄道,“不太好,我不是很喜歡。”
“你吸過?”
“魔術偵探裡有幾個吸煙鏡頭,為了塑造更深入人心的人設。”
“那種東西,對緩解緊張有幫助吧。”
照橋信隻知道照橋心美不喜歡那個味道,所以他再也沒有沾過。
“你對攝像頭這種東西很敏感嘛。”
“來曆不明的禮物,我向來不收。”照橋信微歎一口氣,“往我身上扔定位器竊聽器的太多了,之前還有人給我送了一套遇到水會變透明的衣服。”
鬆田陣平咂舌,“當明星還真是不容易。”
這時,照橋信那隻公關官送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看了一眼,發信人的名字是他看一眼就想關上的程度。
但是對方的信息很有用,[不是他,是另一個把你當目標的犯罪團夥,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