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切都和照橋信無關。
他除了陪妹妹在屋子裡散步,就是看電視裡奇奇怪怪的節目,然後在陽光明媚的時候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穿著臃腫到走路都難受的連體棉服。
但照橋信也會好奇第一次見到的暴雪天氣。
大人們知道那種天氣有多麼惡劣,而照橋信隻是從未見過能把人的視野都遮住的大雪,他見天色並不昏暗,偷偷跑了出去。
空氣冷到讓皮膚通紅,刺骨的寒風更能吹到他麻木,照橋信站在自己熟悉的小公園裡,突發奇想的摘下了帽子,去感受暴雪天的紛雜與寧靜。
俄羅斯地廣人稀,這個城市很大,照橋信並沒有住到市中區,他居住的一帶有些地方簡陋到像是鄉下,沒有漂亮高大的建築,也沒有濃鬱的草木作為妝點,這個冬天看上去隻有雪是美麗的。
照橋信在雪中繼續扮演酷小孩兒。
不管怎麼看,他那仰頭凝望天空的模樣都非常傻,因為摘下了帽子,他的發絲上很快落下了潔白的冰晶,就連睫毛上也覆蓋了一層白,看上去——
像是雪精靈一樣。
意外看到這一幕的少年如此想到。
他靜靜的凝視著光禿的山林間,那串蜿蜒且淺淡的腳印,痕跡的儘頭站著表情冷淡的孩子。
是相較於他們更加柔和的五官,但卻十分耀眼。
雪地反射的光芒會映在他的眼睛裡,那雙瞳眸亮得驚人,但裡麵什麼都沒有。
“你的父母呢?”一個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這裡,又是這麼
惡劣的天氣,看上去很像是走丟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少年菲奧多爾好心的問道,“或許……你會說俄語?”
照橋信聞聲看向了他,“我自己認路。”
“哦。”
他們的初遇就是這樣。
但還沒有結束。
照橋信覺得自己的孤獨氛圍被破壞了,轉身打算離開,他被凍得發懵的腦子有些遲緩疼痛,卻強撐著沒有表現出來,抬腳就走。
“啪!”
照橋信摔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雪過於深了,幾秒中就能讓地上一片銀白的暴雪,已經在照橋信站著不動時積攢出相當可觀的量,雪麵除了厚,還很滑,鞋子底部的紋路都被填得滿滿的。
照橋信忍了忍,沒哭,爬起身繼續走。
“啪!”
沒走兩步,他又摔倒在地。
“……”這對有著冷酷小孩兒包袱的照橋信是巨大的打擊,他竟然在一個陌生人麵前摔倒了兩次!
“需要幫忙嗎?”對方出於人道主義再次問道,
照橋信自己爬起來,甩甩頭抖落身上的雪。
“天這麼冷,你沒戴帽……”逐步走近的費奧多爾一頓,話音不知不覺消失了。
被暴雪遮掩的模糊視野中,那孩子的模樣清晰起來。
如同電影裡調慢了倍速的畫麵,麵前的孩子發絲飛揚,精致的麵孔暴露在空氣中,鼻尖耳朵染著紅暈,眸子中終於升起了幾分倔強,卻仍是寡淡的情緒。
……太漂亮了。
費奧多爾震驚到失去了言語。
世界上有這麼完美的孩子嗎?
不諳世事的純真,讓人忍不住保護的清澈,還有令人欣慰的堅強。
對方走丟了嗎?
看上去需要一個足夠溫暖的房間。
少年跟上還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獨自行走的孩子,在對方又一次摔倒時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隔了不知道多少層布料的接觸讓費奧多爾感受不到照橋信的體溫,卻能感覺到他的輕盈和柔軟。
“前麵是湖泊。”一直心知這點卻未提醒的少年說道,“你看上去迷路了。”
“要跟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