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是找出犯人的關鍵。”太宰治的聲音忽然變得凝重,“這是照橋一家竭力向我們隱瞞的事情,隻是雜物而已,為什麼這麼如臨大敵呢,開燈讓你檢查一遍不就好了嗎,六神向來是警惕謹慎的作風,他說把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給警方了,可真正無法向人訴說的秘密才最有可能是線索。”
中也:“……”
好像是這麼個理,“但那也不能隨便檢查……”
忽然,太宰治揚起聲音問道,“六神,可以觀賞一下你演魔術偵探時的戲服嗎?”
聽到聲音的照橋信下意識答道,“哦,好啊。”
下一秒,他驚醒,猛地從廚房躥了出去。
太宰治正一寸一寸的打開儲物間的門,越來越多的光線投射了進去。
仿佛一頭獅子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奔了過去,中也的脊背激起了一陣戰栗,他回眸,照橋信風一樣從他身邊掠過,一掌把雜物間的門拍死了。
中也:“……”
太宰:“……”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照橋信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我……”
“你……”
啊,其實他本人真的不抗拒給他們看自己的人偶。
但照橋心美都那麼警告了,照橋信當然聽,而且他稍微轉化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給妹妹的禮物,當然隻有妹妹能看!
於是照橋信就這麼理直氣壯的和兩個人說了,“這裡麵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我給心美買的禮物,算是心美的私人空間了,所以……我可以把戲服單獨拿給你們看。”
說著,照橋信飛身溜進雜物間,緊緊反鎖上門,對著自己的人偶觀摩了一番,然後忍痛一臉悲傷的對著它們一陣狂拆,胳膊腿全都疊起來扔進櫃子裡,頭部拿布蓋上,就這麼杵著的確有點兒嚇人。
幸好,這個時間點,照橋夫婦回來了。
麵對長輩,港口的兩位年輕人明顯變得局促不安起來,整個人都安安分分的,看起來甚至有些乖巧。
“咦?是信的朋友嗎?”
“真好啊!信竟然交到朋友了嗎,你們看上去就是好孩子……”
尤其是……這樣溫和的長輩。
傍晚從照橋信家裡出來時,兩人都有些恍惚。
大腦在經曆了頻繁充血狀態後有些眩暈,外麵的空氣微涼,照橋信正在玄關不舍的和父母道彆,中原中也才有功夫整理自己的心緒。
他情不自禁的和太宰治說,“沒想到,通的爸爸媽媽是這麼……該說是通情達理嗎?說實話有些出乎我意料,我一直猜測他們是非常漂亮顯眼的人,但氣質竟然十分的內斂。”他見過照橋信的母親,但隻是一麵之緣,而照橋信的父親,從氣質上而言也和照橋信完全相反。
照橋信冷淡且疏離,也時常會散發出吸引人眼球的強勢魅力,而照橋信
的父親是個滿身學識氣息的儒雅男人,眉眼間便透著溫柔和善意,像是從來沒與人發過脾氣,卻又堅定得不會被人看扁。
他們這一對夫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耀眼,尤其對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們來說。他們可能是光明社會裡的模範。
“哈?原來蛞蝓也會觀察人類啊。”
“不要把我說得像沒腦子一樣,是因為在通的家門口我才沒有揍你,太宰。”中原中也亮了亮拳頭,“你難道不覺得驚訝嗎?我以為通有這種性格,是因為他們一家都是精致的完美主義者,但從現在這種情況來看……”
“隻有妹妹是最純粹的完美主義者。”太宰治的聲線不難聽出斬釘截鐵,“其實我猜到了。”
“怎麼了?”
“如果父母刻意給予壓力,孩子反而會出現極端的反抗人格,而六神明顯在自發的追求完美。”太宰治微垂下眼瞼,‘但還是有些出乎我意料……’
這樣完美的人格……竟然真的存在嗎?
竟然是……將人的劣根性從本質上摒棄掉,不,不能說是摒棄,而是似乎從一開始便不存在……
那對夫妻做到了這一點嗎?
這讓太宰治產生了一種顛覆了認知的離奇荒誕感。
不,雖然說隻要和照橋信沾邊的事都很奇妙,但果然,他生活的環境一定是他想象不到的——充滿了尊重和愛護,希望和未來。
“但我還是好奇雜物間裡的東西。”太宰治忽然孩子氣的鼓了下嘴,“絕對是大秘密。”
“你怎麼這麼在意……”
“因為我覺得,那一定能觸碰到更真實的六神通。”
“???好變態啊你。”中也抖了抖胳膊,“但的確,我從來沒見過六神慌張,比電視劇裡還要真,他擋住雜物間門的時候手都在抖。”
這一刻,兩人一致的想到了擅闖民宅的可能性。
這時候,正要離開的照橋信忽然在家裡未關上的收音機裡聽到了一起恐怖犯罪事件,搶劫了銀行的犯人在兩處地方安置了炸彈。
奇異的,他的直覺忽然讓他的心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