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酬這種事,在過往的二百三十八世裡,他向來是甩給木安年的。
三師弟資質未開前受了許多苦,連帶著脾性都磨練出來了,並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雖然他話有些少,但拿去當個門麵還是綽綽有餘。
讓他自己來,那邊是能少說幾句便少說幾句,能微笑了是就微笑了是。但即便如此,顧行容還是累的夠嗆。
這裡頭還包括了看著輕笑的白玉秀而想來搭訕套話的宗門長老精英弟子,那是一個比一個煩人。
好歹在宗門前等了三個時辰,把正道的大宗大派迎進宗內,顧行容就不打算再站了。
他走向白玉秀,看著依舊沒醒的顧新,皺眉道:“他會不會睡太久了?”
白玉秀聞言,手指揉了揉奶貓的鼻梁,慢慢道:“不礙事,小孩子睡得多才好。”
是礙著他的事了!
顧行容從來沒有感覺過一個人能如此麻煩。
白玉秀未曾摻手之前,他的大師兄身份能解決大部分事情,而剩下小部分問題用大乘期的武力解決即可;但白玉秀不在遊離在世俗之外後,他的路就難走許多。
若論身份,他是晚輩,不得對長輩無禮;若論武力,他二人均是大乘境界,一人新晉一人重傷,誰也不比誰好。
但白玉秀還有個同父異母親哥哥!!而他這邊的師父,每次都是在他晉升大乘之後便隱於主峰,拉都拉不出來,搞得顧行容一度懷疑他的師父是不想處理宗內雜務。
有些憋屈,但確實彆無他法,顧行容隻能將世界本源握在手心,指尖在上麵輕輕一彈。
嗡——
顧新猛地一驚,兩隻貓眼瞪得又圓又大。
彆亂動啊碎了怎麼辦!!!
白玉秀不明其中緣故,隻關切的看著奶貓:“做噩夢了?怎麼醒的這麼突然?”
夢見世界本源被人敲了!可不是噩夢!
顧新慢慢的在他掌心團起來,抖了抖毛。
“下次叫人起床可以不要用這麼粗暴的方式麼!”顧新衝著顧行容瘋狂的喵喵喵,“我快嚇死了啊!!!”
白玉秀皺著眉看顧行容:“你做了什麼?”
顧行容還沒說話,顧新便哼了一聲,跟著便是一個縱躍,想跳到他身上。
眼疾手快的接住奶貓,顧行容笑道:“大約是怪我早起沒叫他吧。”
白玉秀表情未變,看著奶貓不停地用爪子拍打顧行容,一副憤懣不平的模樣,也沒再說什麼。
開山大典的第二環節,大概就是各宗各派領隊長老的講話了。
這個環節其實就像是運動會前的校長講話,既無聊又枯燥,但跳是不能跳的,隻能蹲在一旁發呆。
而作為迎客的大師兄,顧行容也不必再做什麼上台講話。趁著這個機會,他帶著顧新想去議事堂查一下比試名冊。
但好巧不巧的,白玉秀又堵在了議事堂的路上。
瞥了顧行容一眼,白玉秀沒說話。
而前者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笑意近乎全無。
兩人一貓就這麼尷尬的走到了議事堂。
等到了地方,顧行容才開口:“玉秀長老來此為何?”
白玉秀淡淡的瞥他一眼,又看向奶貓:“來找比試名冊。”
顧行容:哦?
顧新:撞了!
不等顧行容再問,白玉秀已抬步進了議事堂。
見顧行容緊隨其後,還把奶貓放在離他頗近的桌麵上,白玉秀才淡然開口:“我這幾日必然脫不開身,你為大師兄也要主持開山大典。他身體又弱,經不得煞氣殺氣,得避開那些好戰之人才是。”
顧新受寵若驚的看著白玉秀。
對他這麼好的麼??
“至於你的幾位師弟師妹。”白玉秀主動提起了掌門門下的弟子,“二弟子安思性格不夠沉穩,儘量避開她的比試;三弟子安年性情沉穩並無不妥;四弟子安恒太過咋呼,也得遠離,免得嚇到幼崽。”
噫
顧新往前一步,爪墊踏到白玉秀手上,叫後者神色柔軟了不少。
白玉秀又道:“你二師妹比試在明日上午,三師弟在今日,四師弟在後日。若是沒有他事,就帶幼崽多瞧瞧,也算是積累一些經驗。”
“至於宗內靈獸。”白玉秀人已經站了起來,眼看著要邁步離開,“我已對其下了厲令,若仍有不知好歹的在大典上鬨事,殺了便可,我與水長老並不會多言。”
說完,他揉了揉奶貓的頭,抱著一堆玉簡出了議事堂。
顧新一屁股坐在桌麵上:“他好像把我當成他那個夭折了的孩子了”
顧行容卻覺得不對。
雖說白玉秀行事之間處處都在維護啊新,但從頭到尾少說也有半月時間,他並未呼喊過阿新的名字,連詢問一句都不曾。
言談之間更是以他、或幼崽,甚至直接略過而提。
太生疏了,是錯覺麼?
“再等幾日。”他望著議事堂門口,神情有些凝重,“時間還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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