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橫皺著眉頭應道:“若是魔氣,那也算意料之中。可北地冰原與中原斷裂足有千年之餘,若是魔頭複生,也該被困於萬丈深淵之外而不得入內,這魔氣又從何而來?”
這話倒是讓顧行容有些意外。
許是因為年代久遠記錄有差,對於仙人封魔一說,中原大多隻當是個傳說,便是有圖錄在側的幾方宗門,也隻知有此事實,卻不知事發之地在哪。
而他這麼多年來,也隻此一世知道仙人斷惡於北地,卻沒料到那魔頭竟也是封印在北地。
這可真是
顧行容點頭道:“這正是我等所疑惑的地方。中原流傳的圖錄大多失落,因此對摸頭封印之所也知之甚少,若魔頭當真是在北地封印,那——”
話說到一半,顧行容停住了,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
“什麼?”北橫皺眉,追問道:“魔物從北地逃出來了不成?”
“這倒不是。”顧行容思索片刻,回道:“曾有一女往青玉宗求道,以其心魔境所現,她怕是北地冰原的族人,隻是冰原內部亦失衡無度,這才逃出了冰原。如今各地異象私起,師弟擔憂父母,我同玉秀長老才——”
“玉秀長老?!”
北橫麵色劇變,他身子微微向前俯,瞪圓了的眼睛裡散發著幽幽綠光。
“你說,那隻狐狸是白玉秀?!”
顧行容微微側開身,手指微鉤,在身側下了數十道隱匿藏聲的符文陣法。
“是。”顧行容微微一頓,“玉秀長老乃我宗白長老之弟,因故受傷才回了青玉宗。怎麼,可有不妥之處?”
北橫徹底焦躁起來。
他嘴裡低低的念叨著:“因故受傷、因故受傷對了!白玉秀去青玉宗的時候,可有帶其他人?”
顧行容低聲道:“沒有。”
“沒有?!”北橫的聲音提高了一個調。如果不是顧行容事先布下了隱匿聲音的陣法,那他的慘叫聲怕是能在這穀中村莊回檔個好一會兒。
“有什麼問題麼?”顧行容問他。
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著呢!
北橫焦躁的一把一把的抓頭發。他還想問顧行容更多的信息,但後者已經勾手收回了陣法,並點了點桌子。
隨後,白玉秀的神行從村子中出現,步履沉重的往村外走去。
顧行容知道他是被慕清叫去敘舊,卻沒想到這一敘舊敘得白玉秀死氣沉沉,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阿新。他是回來探親,也不是在這兒住下,見過麵就該走了才是,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顧行容站起身,看著白玉秀:“阿新呢?”
白玉秀目光沉沉,瞥了他一眼,抬手扔給他了一塊玉墜:“慕清在為他籌備化形之事。”
籌備化形?
顧行容一愣,會不會太早了點?妖族化形至少以百年為記。不過,他倒是很期待阿新化形之後的樣子,雖然擼貓也很開心就是了。
不過,這玉墜又是個什麼東西?
他這一愣神,白玉秀便已擦身而過,卻是要離開這座山穀。
眼看著他要走出去,北橫按捺不住了。
他霍的站起身,往前一步:“白玉秀!”
白玉秀卻是連理都懶得理,徑直往外走。
北橫咬了咬牙,吼道:“白五入魔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狐族都被魔氣侵染,說不定還被魔界開了一道口子,你不回去看看?!”
“當初狐族排長老追殺你二人,回來時卻說你死了隻留下了白五。”北橫說起來都有些想咬牙切齒,“白夫人想殺了他替你報仇,是北齊護著他說莫要傷了你的心!結果北齊卻是頭一個被打壓驅逐的!到底月狼族是欠了你們什麼債,才能入了白五的眼讓他算計,在族內設計留下魔氣毀了後世血脈!”
北橫的情緒十分激憤,但卻都入不了白玉秀的心。
他像是步入晚暮的老者,雖容貌未變,但卻毫無生氣,就是北橫叫嚷了這麼許多,也無法激起他心中一絲一毫的波瀾。
“嗯。”白玉秀重新邁開步子,背影略顯匆忙,“你若與他有怨,那便找他算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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