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橫想要去追,但白玉秀腳步一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留北橫一個人原地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顧行容摩挲了幾下手裡的玉墜,發現這東西似乎和白玉秀掛在顧新身上的冰鏈是同一種材質。
北橫轉過身,神色之間尤有憤怒,但已經克製了許多。
“他給了你什麼?”北橫看了一眼顧行容手裡的玉墜,“山上的白玉石?這東西也就能驅散一些惡瘴而已——等會。”
他頓了頓,眉頭皺緊:“他給你這個乾什麼?不會是自己跑了吧?他——”
“什麼跑了?北橫你過來搭把手,我照顧不過來。”一道溫雅的男聲從山穀入口傳來,且越來越近。
等到聲音近到身側時,那男聲才訝異的道:“出什麼事了,能把你氣成這樣?這位又是?”
顧行容轉身。
來的人是一隻毛色略微發灰的白色大貓。
與三花貓和大貓兩兄弟不同,這大貓但是站著就有人腰部那麼高,尾巴更是從根部分了三個茬,卻是一隻三尾貓妖。
這就是顧新身體的父親,慕易了吧?
顧行容心念一轉,拱了拱手:“失禮,我乃青玉宗大弟子顧行容。”
聽到青玉宗的名頭,灰色大貓的動作舒緩了些。
“原來是青玉宗門人。”慕易往旁邊走了兩步,“失禮卻不敢當,大乘真人的禮數,我還不敢受。”
大乘真人?
北橫僵了一瞬,跟著自暴自棄的化做原型,癱倒在村口大樹下裝死。
慕易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八成沒看出來,可能還想壓人家一頭,便也沒替他說話。
“青玉宗怎麼突然前來?”慕易神色關切的看著顧行容,“可是我兒在宗內出了什麼狀況?”
勉強從震驚中回神的大貓僵硬的蹭到慕易身邊。
他艱難的說:“這位真人,是送堂弟回來探親的。”
“探親?”慕易眼神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怎麼這時候回來,實在不是個好時間”
他歎了口氣,尾巴甩了甩,把背上的東西側身抖下來,跟著化作了人形,朝顧行容拱了拱手。
顧行容注意到,慕易背後背著的,是一隻胸腹處有著累累傷痕的灰色巨狼。
聲如其名,慕易化形後是一位身著灰袍的俊雅男子。
“勞煩這位真人了。”他說著,輕輕踹了癱軟成死狗樣的北橫一腳,“山野之間無甚招待,您先去村中稍待片刻,讓阿磊替您引路。我還有些獵物要收拾,稍後便到。”
被點名的大貓僵硬的朝顧行容點了點頭,走了幾步:“請。”
顧行容也沒多推辭,跟著阿磊進了村子。
臨進門前,他側身看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北橫不知道在和慕易說些什麼,而在兩人腳邊,那頭受傷的巨狼勉力昂起了頭,旋即又垂落下去不知生死。
沒讓顧行容等很久,慕易很快便收拾妥當進了屋門。
一進屋,他便略帶歉意的笑道:“山中閉塞,孩童玩鬨難免出了誤會,還望真人見諒。”
顧行容不太習慣被人捧著的感受。事實上,他輪回後強壓修為也是為此。可以說是扮豬吃老虎,但更多的是不習慣。
他搖了搖頭,對慕易說:“您客氣了。我不過是青玉宗門人一員,阿新是我師弟,我們是平輩而論,您也不必拘束。”
慕易一怔,跟著笑了笑。
“這先放到一邊。”慕易坐了下來,“我兒怎麼這時候回來探親?這探親又是要在山裡呆多久?”
慕易的話裡有家人重聚的感慨,但更多的卻是催人出山的意味,顧行容忍不住暗皺眉頭。
“近年來中原屢有異事,阿新便擔憂山中情景,想回來看上一看。”顧行容用的是跟北橫說的那些,大貓當時在旁也是聽過的,“至於呆多久這卻是要看尊夫人了。她似乎想留阿新在此化形。”
“化形”慕易思忱片刻,居然同意了慕清的意見,“也是時候了。不過這化形也算不得什麼難事,您若不急,便在此逗留幾日?到時我再送你們出山便可。”
顧行容卻沒有一口應下:“留幾日倒沒什麼,但我們同行的還有一位長老他似乎是您夫妻二人的舊時,方才心緒不暢離了此地,我需得先聯絡上他才好。”
雖然白玉秀負氣離開前扔給他了一塊玉墜,聽北橫的意思還是用來引路的,但他卻不能放任白玉秀一人在山內亂竄。不說彆的,三人進山,回宗的卻隻有兩人,白長老怕是能氣得把他罰到背石山做百年苦工。
慕易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這你不用擔心,我還要同他敘敘舊事。他離山多年不知山中之變,我夫妻二人自然是要提醒他的。便留給他些許時間散散心,晚些時間我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