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東回到村裡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點,幸好從鎮上往回走的時候,幾乎沒有休息,而且還抄了好多近路,才在太陽落山時趕到了黃巢穀附近。
剩下的路都是在穀底穿行,這一段路況相對熟悉,雖然也很不好走,不過總體還算順利。
第二天醒的早,起依舊很晚。
寧向東平時就有賴的毛病,昨天又是一大早去鎮上,當天打了個往返,趕路趕得幾乎脫力,更有說服自己賴不起的理由。
正躺著發呆的時候,曹二楞來了,手裡拿著兩隻殺好的兔子。
聽說寧向東昨兒個一天從鵝關到陳村打了個開回之後,不由連連衝他豎大拇指,彆說是寧向東,就是本鄉本土的人們這麼來回一圈兒,也得折騰得夠嗆。
尤其是聽說他抄近路,翻了五道梁子時,二楞大感佩服之餘,非常遺憾的說道:“你娃出去這一趟,也不提前跟我說,冤枉路走的太多了。”
寧向東是沿著公路進的山,他走的所謂近路,就是在汽車一圈一圈繞行的盤山路上直線橫插切入,直達山頂。
現在聽二楞一說,連忙坐了起來:“還有啥近路嗎?”
“黃巢穀那條路啊!”二楞聽寧向東這麼問反而奇怪:“咱有一天上工的時候,你打聽村子裡的古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聽二楞這麼說,寧向東泄了氣:“我就是從黃巢穀進村的。”
“你娃那是隻走了其中一段兒,黃巢穀直通山外,不是從進山公路那個口子進去的。”二楞咧著嘴笑起來:“走穀底,最少讓你少翻兩道梁子,你算算得節省多長時間?”
寧向東是沿著並鋼專修路附近一路穿插回來,已經認為是最近的路了,聽二楞這麼一說,原來黃巢穀才是最快的捷徑。
這真令人懊喪,他揉著酸麻的大腿想到。
“既然黃巢穀是進山的捷徑,那並鋼當初為什麼另辟一條盤山路,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寧向東猛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你娃兒也不看看高爐架在啥地方?要從黃巢穀開一條路進來通到礦上,中間那座山就得劈開。”
確實是這樣,黃巢穀的口子離山頭那麼近,也沒法修盤山路上去。
“那直接在穀口架高爐不就行了?”
“你們並鋼當初是這麼想,可俺們鵝關村不答應啊!”
到底不是本村人沒有歸屬感,二楞這麼一說,寧向東想起每次開工時造成的局域粉塵汙染。
“下次記住,再上陳村,直接從穀裡往外走,就一條道兒,走出去你就知道是哪了。”
二楞看到他的窘態哈哈一笑,把手裡提的兔子晃了晃:“咱仨巡夜那天,捉了四隻兔子,你娃是城裡人,多給你兩隻,留著吃稀罕。”
看到兔子,寧向東又想起來一件事:“二楞,現在現進山裡抓的兔子,晾到節前能風乾嗎?”
二楞搖搖頭:“時間太短了,來不及。”
風乾兔的製作工藝極為簡單,把兔子處理好後,不能見水不能清洗,趁著體本水分尚在,馬上掛到照充足的通風處晾曬即可。
但必須是冬天。
山裡的冬天氣溫極低,即使是午後溫度最高的時候,也是零下幾度,早晚都在零下十幾度,到了深夜,更是低至零下二十度。
零下低溫才能保證質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