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014章 大嫂辛苦(1 / 2)

“我家老夫人說,薑氏名聲本來就壞,讓我往外傳,說她勾引的雲二爺,說兩人早就苟且到一塊了,外頭的人都會相信。”

說這話的人,是雲家雲陳氏院子裡的管事。

“三爺雲練吩咐婢子使銀子雇人往蘇家大門砸菜葉雞蛋,他自己還找了地皮流氓整日守在蘇家,準備等薑氏一出門就將人擄去......”

管事之後,是雲練房裡的美婢。

“哼!”誰都沒想到,一直不吭聲的金鷹此時冷笑了聲。

那冷笑寒若冰珠,擲到地上就濺起鋒銳冰渣雪沫,打在手背,能凍徹肌骨。

蔣明遠一個激靈,把驚堂木摔地啪的一聲:“還有甚?速速道來!”

那婢女瑟瑟發抖道:“三爺說,薑氏就是狐O媚子,欠O男人O操,擄了她後要好生教訓!”

“大人,草民曉得,三爺一直看二爺的其實不太順眼,雲家重要的買賣以前都是二爺在理著,三爺不服氣,三爺曾跟草民說,薑氏也是他先看上的,誰想二爺半路上截胡......”

另外雲家的下仆補充說,還學著雲練的口吻,當真活靈活現。

然後是一些街坊四鄰,左一句右一句七嘴八舌的將雲家是如何敗壞薑琴娘名聲一事娓娓道來。

整個正堂裡,句句都是鐵證,各個都是證人,說是鐵證如山都不為過。

“滿口胡言!純屬汙蔑!”

就在蔣明遠拿起驚堂木,準備定案之際,被打了幾十板子,眼冒金星,痛得半死的雲練讓衙役拖著進來。

他下O半O身腰部以下的位置,鮮血模糊,衣裳經血一沾就黏在皮肉上,被打爛了的肉已經沒了知覺,治療不及時,約莫是要廢了的。

雲練撐著一口氣,怨毒地盯著麵目沉靜的薑琴娘,他趴地上咬牙道:“大人明鑒,這些雲家下仆都是讓這毒婦給收買了的,另外草民有證據,可以證明是薑氏勾引的草民。”

蔣明遠驚疑不定,他瞥了眼麵無表情的金鷹,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人!”薑琴娘開口道,她聲音清婉柔和,不帶半點火氣,就像是冰淩淩的春溪,“民婦有沒有收買他們,請大人徹查!”

她擲地有聲,一身正氣凜然,半點不懼雲練。

雲練陰笑兩聲,忽的伸手往懷裡一掏:“薑氏,你看看這是什麼?”

薑琴娘回頭,赫然就見雲練手上揚著一抹碧藍,藍汪汪的顏色,水潤啞光,上頭點綴幾點白雲紋,清雅素淡,很是好看。

那赫然是一件抹胸小衣!

薑琴娘黑瞳驟然緊縮,臉色瞬間慘白,整個人顫抖起來。

雲練惡心又下流的將那抹胸擲在地上,惡意滿滿的說:“你那日給我這貼身之物時,可不是今天這樣說的。”

說完這話,他的目光還往薑琴娘鼓囊囊的胸口掃了圈,仿佛是要剝了她的衣裳。

金鷹唇一抿緊,金麵外的星目乍起浮冰碎雪的冷意,鋒銳地掃向雲練,其中就暗含疊巒而起的殺意。

“大人,分明是這毒婦耐不住寂寞,有此貼身之物為證,先是勾引我,爾後又是勾引我二哥,我二哥不予理會她,她竟然就下毒手,真真蛇蠍心腸!”

雲練憋著口氣,半趴在地上,字字如刀地紮在薑琴娘身上,恨不能就此說的她去撞柱自儘的好。

蔣明遠頗為尷尬,他不好去多查驗那抹胸,隻得清咳一聲問道:“薑氏,那東西可是你的?”

薑琴娘指尖一抖,將膝蓋上的裙裾都抓出皺褶來,任誰都看得出她小臉白的嚇人。

方書鏡目光玩味,他一下一下轉著折扇:“九卿,你確定這薑氏受得住?”

這樣的誣蔑還有那貼身之物,若是換了旁的女人,約莫早被逼的走投無路一死證清白了。

金鷹微揚下頜,尊榮威儀又冷酷至極。

他目光落在薑琴娘身上,見她身軀嬌弱,仿佛被風雨摧殘零落的海棠,叫人恁的心疼。

眾人隻見她閉眼又睜眼,臉上閃過決絕之色,緩緩開口:“回……”

“蔣大人,”金鷹倏地開口打斷薑琴娘的話,“將證物呈上!”

“誒?”蔣明遠一愣,似乎沒想到金鷹這時候插手。

“將證物呈上,本官親自驗看!”金鷹一字一句,聲音疏朗如冬雪。

蔣明遠連忙親自躬身撿起那碧藍抹胸,並恭敬地雙手呈上。

碧藍如洗的抹胸,被撚在修長乾淨的指尖,憑的連空氣中都彌漫出一股子的羞恥來,讓蔣明遠這等年紀的都生了點不好意思。

金鷹冷笑一聲,星目微眯,嘲弄十足對著雲練道:“你說這是薑氏的?”

雲練喘著粗氣,身上痛的厲害,一臉的冷汗:“不錯,就是她的。”

金鷹怒極反笑,揚手將那抹胸砸雲練臉上:“荒唐!你當本官不懂女人?這抹胸分明就是還沒及笄的姑娘穿的。”

說完這話,他轉頭正色問薑琴娘:“薑氏,你今年年歲幾何?”

薑琴娘如實道:“民婦今年十九。”

金鷹又道:“薑氏已嫁人婦,生的豐腴,豈穿的下這件抹胸,蔣大人,尋個老婦來一驗便知。”

蔣明遠回過神來,當即讓人回後宅,找了老嫗來領著薑琴娘下去,將她身上穿著的抹胸和碧藍色那件一對比,確實大小不對。

雲練不服,他撣著脖子嘶聲竭力的道:“不對,這東西就是薑氏的,金鷹大人是在包庇!”

這話一落,蔣明遠膽兒都快被嚇破了,他瞄了金鷹一眼,抄著驚堂木跳下法案就要給雲練一記。

“慢著!”金鷹冷冷開口,他警告睨了蔣明遠一眼,整遐以待的道:“本官今個就讓你心服口服!”

他施施然起身,玄色展翅金鷹的製式朝服水波延展,自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度從他身上宣泄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金鷹背著手,緩緩踱步到雲練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卻是對薑琴娘道:“薑氏,將你絲帕拿出來。”

薑琴娘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依然將袖子裡的帕子掏了出來,並舉高頭頂,低著頭彎著背脊,恭順地奉上。

金鷹伸手接過,尖銳的鷹喙遮掩下,唇角往上勾了勾,蓋因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恰能看見一截瑩白如玉的纖細脖頸,細膩微光,精致得讓人想要摸一把。

他指腹摩挲著絲帕上的針腳,又將那件碧藍抹胸的針腳一對比,當眾冷笑道:“你是睜眼瞎,本官不是,給本官好生看看!”

說著,他將絲帕和抹胸扔雲練麵前,要他自個看。

蔣明遠湊上去,兩廂一看,恍然大悟:“抹胸針腳不細密,拐角處還歪歪扭扭的,這兩樣東西不像是一個人繡的。”

眾人聽聞這話,也有人上前來驗看,誰都沒注意到薑琴娘愕然的眸光,她瞥了眼金鷹,又飛快低下了頭,便是婢女赤朱亦不敢抬頭。

金鷹注意到她表情,心頭暗自歎息了一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雲練難以置信,他抓著那兩件東西,怨毒地盯著薑琴娘,恨不能撲上來一般。

金鷹冷笑連連:“你是想說,本官還再包庇薑氏,嗯?”

這下不管雲練還想如何辯駁,蔣明遠一驚堂木拍他腦袋上,怒喝道:“混賬東西,金鷹大人乃是陛下耳目,上達天聽,最是公正嚴明,他在今日之前都不曾見過你和薑氏,何來包庇一說?”

吼完這話,蔣明遠兀自不解氣,又罵道:“再敢汙蔑金鷹大人,你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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