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你莫急,他若真是青鬆,我定然會把他找出來。”楚辭將心頭忽然而起的酸澀按捺下去,認真的道。
薑琴娘回頭愣愣看著他,眼底情緒複雜,最後她什麼話都沒說,又低下了頭。
楚辭重新扣上金麵,將人安然抱下地,他收了後背羽翼,折疊起來就隻有巴掌大小,四名轎夫折損三人,生還一人,還身受重傷。
與此同時,外皇宮裡頭,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領著人馬匆匆而來。
“金鷹大人,我等來遲。”那太監滿臉是汗,眼見周遭破損嚴重的屋脊,臉都白了。
楚辭點了點頭:“勞煩善後,我先送薑氏回去。”
那太監也拾趣,當即分了一隊人馬護送:“陛下有言,務必要絲毫無損的將大人送回去。”
楚辭沒有多說,他習慣地想去牽薑琴娘的手,見她瞅著白青鬆離開的那條巷子,伸出的手又垂下了。
“走,你不必擔心,我會找到青鬆給你交代。”他輕聲說著,心口卻仿佛破了個大洞,呼啦的冷風灌進去,又冷又疼,怎麼都堵不住。
兩人沉默著回了郡王府,幾日不見蘇重華念想薑琴娘的厲害,得了消息早等在大門口。
甫一見人,當即撲過來抱住她大腿,奶聲奶氣的道:“娘親,重華好想你啊。”
薑琴娘心上一軟,心頭的鬱結散去了幾分,她抱著小孩兒親了親小臉:“娘也很想重華,重華這幾天有沒有乖乖的聽赤朱的話?”
小孩兒軟糯糯地笑起來:“有哦,我很乖的。”
說完這話,他又看向了楚辭,見他帶著金麵,有些怕生地拽著薑琴娘袖子。
他猶豫了下,口齒稚嫩的道:“見過大人,多謝大人照拂我娘親。”
他記得扶風先生說過,官袍樣式特殊很好認,故而他依著大人的模樣,老氣橫秋地道了句。
薑琴娘嘴角笑意稍減,她朝楚辭點了點頭,抱著小孩兒直接進去了。
楚辭在外頭站了會,他遣散了護送的禁軍,自己轉腳從另一個方向進了側門,先行回房將一身行頭換了。
金鷹的身份瞞不住了,到底心裡還是多有惴惴,楚辭略一沉思,轉腳就去找薑琴娘。
彼時,薑琴娘正抱著蘇重華兩母子膩歪,眼見他進來,她臉上的笑意一僵,不自覺垂下了睫羽。
“先生,我今天的課業做完了。”小孩兒眼巴巴地望過去,就差沒搖兩下尾巴。
楚辭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孩兒總角:“不錯,明日可減免一篇大字。”
小孩兒歡呼了聲,顯然十分歡喜。
楚辭看了薑琴娘一眼,又對蘇重華道:“重華,先生有事同你娘親商議,你去外頭玩耍一會?”
小孩兒重重點頭,曉得不能打擾,遂從薑琴娘腿上滑下來,蹦跳著跑了出去。
陳設簡單的花廳裡頭,一時間安靜下來,雕花門牖大開,采光透亮,一應都正大光明。
楚辭瞅著薑琴娘看了好一會,見她彆過頭不理會他,他悵然若失的道:“真打算不理我了?”
薑琴娘扭著手帕的指尖一頓,睫羽輕顫。
楚辭又說:“金鷹之職,乃是陛下耳目,身份特殊,非是陛下心腹不可勝任,且成為金鷹,就不能讓旁人曉得平素的身份相貌,如此才能不禍及家眷,最是安全。”
“所以,非是我要瞞著你,而是本身就不能說。”
楚辭口吻很淡,雲淡風輕的就像是在好今個天氣真好一樣。
薑琴娘捏著手帕的手漸漸收緊,她其實應當理解的。
“琴娘,”楚辭眸光深邃,潛藏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拗,“你可是後悔同我一塊了?”
薑琴娘紅唇一抿,接著她搖了搖頭。
既是心之所悅,她自然不會朝令夕改,喜歡就是喜歡,這沒甚可反悔的。
不過,她頓了頓,輕聲道:“白青鬆回來了。”
她的第二任夫君,本以為戰死沙場的亡夫,回來了。
提及此,楚辭眉心攢緊:“你確定?那人的拳腳路數和青鬆從前並不相似,就是那張臉疤痕從生,也不……”
“是他,”薑琴娘肯定的道,她看著他,眼瞳澄明,清清亮亮,“那個平安符,我不會認錯的。”
楚辭思量起來,將當年的事細細回想了一遍:“當年,我並未在沙場上找著青鬆的屍首,所以我隻立了個衣冠塚。”
兩人對視,皆從彼此眼裡看出來微末沉重。
薑琴娘忽的就茫然起來:“先生,青鬆回來了,你我……”
剩下的話沒說完,楚辭已然明了,他傾身過去,厚實溫暖的手覆上她手背:“琴娘,我不會放你走,除非……我死。”
薑琴娘心肝亂顫:“你不要說這種話!”
她聽不得生啊死的,過往經曆,讓她最是在意生離死彆。
楚辭低笑了聲,捏了捏她白透粉嫩的指尖:“好,我不說了,你也莫要退縮反悔,隻要你不悔,天大的事我都能抗下來。”
薑琴娘低下頭,指尖劃過他掌心,咬唇道:“我曉得了。”
得了應諾,楚辭心頭鬆泛幾分,他手一拉,稍稍用力,將人拽過來一把抱大腿上坐著。
薑琴娘雙手抵著他胸口,驚慌的往外頭看了看,生怕讓蘇重華看到不該看的。
“你注意一些,蘇重還在外頭。”她嗔怪道。
楚辭親了親她鬢角,嘴角含笑:“無礙,他總要知道的,往後我身上的爵位還要給他的。”
聽聞這話,薑琴娘眸光水潤地夾了他一眼:“這對你不公平……”
畢竟蘇重華並不是楚家血脈。
微涼的鼻尖蹭過耳垂小軟肉,薑琴娘就聽他熱氣噴灑的說:“那不然,你給我生個兒子,嗯?”
薑琴娘輕推了他一下,桃腮雪麵,嬌媚又豔色,她生硬的轉移話題:“上回在驛館那晚上,你是不是故意戲弄於我?”
最為惱人的,她還當著他的麵說心上人就是他,這會想想都臊的慌。
楚辭挑眉:“哪裡,我是想著你要看不上窮夫子,擔心日後吃苦,我就用金鷹的身份跟你求親,總歸還能求陛下給你個誥命,撈個官夫人當當。”
說到此,他眼梢泛出戲謔的笑意來:“誰想聽到你的心意,當真讓人好生歡喜一場。”
薑琴娘麵頰緋紅地捂住他嘴:“不準再說!”
她沒臉的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簡直太羞人了。
楚辭星目微彎,仿佛灑落萬千星光,俊雅又醉人。
薑琴娘還沒收回手,就感覺到手心濕熱,還帶一點潮濕的氣息,酥酥癢癢的。
她反應過來,小小的驚呼了聲,連忙收回手。
楚辭慢吞吞地收回探出的舌尖,用一種灼熱而色氣的眼神望著她:“改日我請道高僧玄渺給你批命,他批的很準,要不是克夫命,你就同我成親可好?”
原本早有這樣的打算,可白青鬆的忽然出現,讓楚辭心裡有點介懷,他恨不能明個就去找玄渺,後天就成親的好。
薑琴娘遲疑地點了點頭,總算是鬆了口。
楚辭高興起來,心頭悸動的厲害,情難自禁,一低頭,就含吻上了她的丹朱紅唇。
兩人說妥當,當天晚上加上蘇重華,竟像是一家三口同坐一桌用晚膳。
尚未用罷,赤朱匆匆進來道:“大夫人,外頭有位姓白的男子來訪,說是大夫人故人。”
薑琴娘給蘇重華撕雞腿肉的手一抖,咚的一聲,雞腿落到碗裡,還將小碗也打翻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