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任意東西(1 / 2)

《妖後重生成了傻白甜》全本免費閱讀

一夜煙花,一夜無眠。

一座無人在意的小院崩到火星,房屋多為茅草竹竿支撐,霎時燃成一片。

大火一場,一切化為灰燼。

三個月後,長安城外麥田裡的薺菜花開出小小的白色花骨朵。

錢庸之抹了把臉上的汗,一輛又一輛的馬車經過,駛入城門,他才把那顆懸了九十多天的心重新放回肚子。

大年初一時,皇帝召他這個白衣入宮,命他私下探訪六安郡是否有一戶姓沈的人家。

錢庸之道:“六安郡地麵遼闊,人員混雜,百家姓上隨便一指就能找出一堆,陛下要找哪戶姓沈的?”

皇帝將手按在剛翻開的奏折,道:“家境富足,詩書傳家,父母尚在,兄弟姐妹四個。”

臨了,皇帝大方贈予銀錢,承諾等他辦好這件事,必定另有賞賜。

錢庸之奇怪道:“朝中能人輩出,陛下要找人,一封詔書直接下達,六安郡的父母官必為此跑斷腿,為何非要兜這麼個圈子?”

皇帝垂下星眸,說:“朕怕……,算了,你就照著朕說的去做,朕不會虧待你。”

地圖上,長安和六安郡距離不過一紮,實打實走起來,翻山渡河,顛沛流離。

累病了兩次,鞋子磨破無雙,錢庸之才趕到六安郡的地界。

六安郡地處江南,冬日陰冷潮濕,太陽整天躲在灰蒙蒙的雲朵裡。

錢庸之裹了好幾層棉衣,像端午節剛包好的粽子,臃腫不堪的穿梭大街小巷。

好在上天垂憐,符合陛下要求的,放眼六安郡,唯獨前朝告老還鄉的沈丞相。

沈丞相老的不成樣子,須發全白,耳聾眼花。

什麼都聽不清,什麼都看不明。

錢庸之心想皇帝令他奔波千裡,莫非是為了訪賢問能,可是……沈老丞相已經老到口舌不清,和人辯論幾句都能被氣死,皇帝到底找他作甚?

一切疑問在看到沈夫人時便一切明了。

兩人如此的相像,卻又如此的不像。

待庸之告明來意,沈夫人命貼身丫鬟去找公子們。

四位公子,一字站好。

一水的芝蘭倚玉樹,蕭蕭肅肅,如鬆下清風。

年長者已過而立之年,最小的也才弱冠。

最年長的沈祈說:“既是陛下要求,我等豈敢不去?隻是府中瑣事繁多,恐得耽誤幾日,委屈您在六安郡多呆幾日。”

最年幼的那位沈翊,與庸之年齡相當,也最跳脫,拉住庸之就走,“來我們六安郡,不能不喝花雕,走,我們不醉不歸!”

庸之酒量淺薄,小口抿著,沈翊卻大開大合,喝到後來,乾脆棄杯用壇,豪邁之氣不弱於江湖兒女。

看他醉酒,庸之斟酌再三,還是問道:“沈府是否還有一位十四五歲的小姐?”

“死了,早死了。”沈翊指著東南方向,那裡青山白雲,茫然一片:“就埋在那裡,屍骨都化成泥了。”

庸之奇道:“重病夭折?”

“不知道……”沈翊搖頭:“明明前一天我們還放風箏蕩秋千,一起讀書練字,第二天就一病不起……“

“你親眼所見?”

沈翊吸了口氣,道:“阿娘說小景得了很重很重的病,需要靜心治療。我問她病會好嗎,阿娘說一定會。可沒過多久,小景就被裝進那口黑呦呦的棺材,我吵著要見她最後一麵,被阿娘攔住,隻得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手起錘落,釘死了棺材,被人抬出家門。”

“她如果還活著,應該有這麼高了。”沈翊站起來,比了比自己的下巴:“她從小就被人誇是個美人坯子,如果還活著,也應該十五歲了。”

作為局外人,庸之不宜評價這些舊事,隻陪著沈翊喝光了一壇酒。

庸之進宮交差時,正巧皇帝陪沈美人蕩秋千。

金燦燦的迎春花叢裡,沈美人笑靨如花。

“高點,再高點!昭哥哥,你到底有沒有力氣?”

皇帝使眼色讓庸之去禦書房等著,這一等便是晚飯過後。

皇帝坐到那把龍椅上,問道:“你和他們說了?”

“草民不敢!”

皇帝才滿意的頷了下首:“算你聰明。”默了一下,又說:“朕這些日子總在想,朕做的到底對不對。按照宮規,後宮所有女子必須家世清白,朕雖知道小五來處,但總不好翻到明麵上,反遭人非議。”

“草民明白。”

“你明白?”皇帝表情莫測:“你當真明白嗎?"

這下庸之也沒底了,到底該明白還是不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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