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十四 深情(2)(2 / 2)

永安調 墨寶非寶 7039 字 8個月前

直到酒有些溢了,他才道:“多謝。”

言罷,一飲而儘,手中卻仍有剛才溢出的酒液。

我看著有些於心不忍,若是當年不撮合他們,何來這情債,又何來如今尷尬局麵?“彆看了。”李隆基忽然夾了一塊青糕,遞到我口邊,輕聲道,“若真論錯也是我兄弟無能,與你沒有半點關係。”我盯著那青糕,搖了搖頭,沒說話也沒張口。

李隆基就這麼看著我,舉著筷,也不再說話。

我知道他又犯了脾氣,正是不知如何是好時,安樂郡主忽然又笑起來:“我今日算是看透了,本是想著幾位哥哥來陪我騎馬,到最後卻成了恩愛的戲碼。我可是常聽人說永安當初是皇祖母心尖上的人,如今是臨淄郡王的心頭肉,碰不得,得罪不得。我想著郡王風流的名聲那麼大,怎麼會是真的?眼下看,倒有些意思了。”

李隆基這才側頭,斜看她一眼,哈哈一笑道:“還真讓裹兒你說對了,永安就是要寵才行,”他說完,用手把筷上的青糕拿下,放在嘴邊咬了小半口,“凡是她吃的,必要我先試才肯入口。”

說完,又將手伸到我嘴邊。

他的目光依舊帶笑,卻蒙著冷意。

“多謝郡王。”我終於張口,整個吃了下去。

然後,換來的是眾人的取笑豔羨,我自倒了杯酒,還未待他阻攔,就一口喝了下去,將口裡的糕點混著酒水,儘數吞入腹中。火辣的酒水一路燙灼著,一直燒到了腹內、血中,像是順著血流進了心房。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李成義身側。

我知道李隆基是有意做給他看,也知道他一定看到聽到了。

李隆基詫異看我,過了會兒,才把茶遞給我:“對不起。”我笑:“多謝郡王。”他很輕地嗯了聲,開始和眾人一起玩笑,未有江山社稷,唯有佳人美酒,看來他們這一乾皇孫真是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

胃裡仍舊火辣辣的,喝了口茶也不見緩和,我又呆了會兒,覺得不舒服,就和他說了兩句,獨自離了席。

正是夏末秋初,天高雲淡。

我走到不遠樹林旁,站在陰涼下,胃裡仍是翻江倒海的難過。過了會兒,剛才飲酒談笑的

眾人都已經走出來,各自牽了馬,似是真要賽上一場。十幾個人站定,應該是商量著如何賽法。

我隨便看了兩眼,就見李隆基上了馬,緊接著是太子幾個子嗣,李隆基似是在對李成器說什麼,然後眾人又開始附和,終是將李成器也逼上了馬。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們是用的什麼借口,約莫都不過是壽春郡王自幼極擅馬術,又在年前帶過兵,相較這些郡王們算是最出眾了,自然這種賽馬的玩樂不能少了他。

隻怕又是李隆基挑的話頭。

我想到此處,隻覺得累。

又去看碧空如洗,不願再去看什麼賽馬。

“縣主。”身側忽然有人喚了聲,是宜平。我回頭看:“這兩年,過得好嗎?”她走近了,想要行禮,被我一把拉住胳膊,讓她也靠在了樹邊:“行禮還沒行夠嗎?隨便些,也不要再叫我縣主了。”她嗯了聲:“郡王待……你真是好。”

我不願再用自己的事,再擾亂她的心情,隻淡淡地嗯了聲:“他自幼都待我不錯,你是知道的。”她又道:“壽春郡王……”我怔了下,看她:“你怎麼提到他?”宜平自我賜婚起,便被送到了李成義那處,按理說應該不清楚我和李成器的事才對。

她沒有猶豫,隻輕聲道:“是李重俊一日酒醉,提起的,問我當初是否知道此事,我初聽著也嚇了一跳,隻說不知,後來細想起來,卻覺得後怕,”她神色添了些愧疚,又道,“隻是沒有任何機會傳話給你。”

若是李重俊……婉兒,或是仙蕙倒都有可能。

我無畏地笑了笑:“這件事,皇祖母都清楚,早已過去了。”即便是天下皆知又如何?早已不重要了。我看了看她,才道:“記得當初我曾說過,不要再留意這些,好好跟著李重俊,是恩寵或是冷淡,隻要平安過完後半生,就已經是福氣了。”

她沉默著,忽然將頭搭在我肩膀上,很小的一個動作,我卻像是被壓了千斤重,她的怨、恨、不甘、還有不舍都儘數湧出,不用說,便已清晰可見。

就這樣相對良久,賽馬的眾人像是折返回來。我看李隆基在豔陽下的笑臉,晃目的攝人,約莫猜到他是勝了。他下了馬,似乎是在詢問什

麼,忽然就向我這處看來,估計真是在找我。

我低聲對宜平道:“回去吧。”她這才直了身子,行禮告退,臨走才終於道:“日後縣主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宜平定會全力以赴。”

我搖頭:“去吧。”

傻丫頭,你無權無勢,若當真有用得到的地方,豈不就是推你去死?

果真,她才走出十數步,李隆基就甩了韁繩,大步而來。

我整理下心情,笑吟吟看著他,待到身前時正要詢問是不是勝了,他卻驟然散了笑意,一雙眼中儘是暗沉莫測,風卷雲湧。我不解看他,他卻直到捏住我的腕子,才開了口:“本王勝了。”我更是不解:“那你這滿臉怒意的,是做給誰看?”

“我勝了,是大哥有意謙讓的,”他聲音更加低沉下來,“有意讓的,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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