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乾脆站了起來,走到服務生身邊,裝作幫忙收拾東西的樣子,擰著眉毛觀察他。許宏微拚命的躲著,低頭,抬頭,轉過去,轉回來,就是不能讓常歡看到他的臉。
這雙眼睛,這兩葉眉毛,這熟悉的輪廓,莫非。
常歡心中有了幾分答案,又不敢咬死確認,伸手突然去摘許宏微的口罩。嚇的許宏微端著餐盤擋,碗中殘存的半碗湯,從頭頂潑了下來。
許宏微狼狽不堪的掙脫常歡,跑了,驚魂未定的回到了包房裡。摔進椅子裡,攤著。
“差點就被認出來了。”
包房門打開,於楠簡單清理了下,然而高級的羅蒙西裝上,還是留下了一大片汙漬,沒有辦法去除。他黑著臉落座,調整好情緒,把外套穿上,遮住汙漬。
雖然有些生氣,但不能發火,依舊和常歡他媽聊了起來,幾句話逗的她喜笑顏開。大家都忘記了剛剛的小插曲,氣氛被兩位媽媽的一唱一和,又烘托了起來。常歡她媽見常歡心不在焉的,悄悄擰了下她的腿。常歡隻好作罷,集中精神和於楠聊了起來。
幾位媽媽看常歡和於楠聊的投機,互相遞了個眼色。
常歡媽媽:“哎呀我忘了,來的時候帶了兩瓶好酒,放在車裡忘記拿了。我去拿一下。”她站在常歡身後,用手壓著常歡:“你就不用去了。”
於楠媽媽:“剛剛停車的時候,好像停歪了,彆再擋路了,你看我這記性。正好,常歡媽媽,咱們一起去。”她像於楠使了個眼色。“歡歡啊,阿姨先出去一趟,你不要介意啊。”
幾位阿姨說笑著走了出去,嘈雜的聲音遠去,包房裡安靜了下來。
貼在牆上的許宏微心裡跟油煎一樣,這擺明了是找借口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他咬著指甲,在原地緊張的轉圈,這下可怎麼辦。
抬頭看到吃東西的李小莓和坐在一旁看的顧德瑞。上來的菜已經被李小莓消滅一半了,盤子上從中間分開,整齊的缺少了一半,另一半沒有動。李小莓留給了許老師。
顧德瑞的碗裡堆成山,小人兒正嚴肅著,一臉震驚的看著李小莓。
“對了,你們兩個。”
許宏微一拍大腿,帶他們兩個來,這會子正好派上用場。
“待會兒你就....接著....”許宏微貼著李小莓的耳朵,向她傳達了計劃。
李小莓壞笑著看著許宏微,“許老師,我....這樣呢?”
聽完李小莓的話,許宏微高興的和她擊掌。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況且小霸王李小莓向來鋤強扶弱,為民解憂。再況且,每日八點檔的泡沫劇,李小莓跟著周甜甜,可算得一集不落。顧德瑞滿臉黑線,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小霸王李小莓要粉墨登場了。
李小莓拉著他走到隔壁,包房門前,李小莓盯著顧德瑞。
“閉上眼睛。”
“什麼?”
“我讓你閉上眼睛。”
難道李小莓要親他?顧德瑞哆哆嗦嗦的閉上眼睛,咽了口口水。突然自己天旋地轉的,似乎被人抱了起來,他猛的睜眼,自己被李小莓打橫抱了起來。
公。
主。
抱。
顧德瑞呆住了,像棵僵直的樹。這種抱法,他們稱作新娘抱,通常在大婚之日,新郎踢過轎門後,不能讓新娘雙腳觸地,要一路抱回新房,也寓意著懷中的嬌娘是掌上明珠。若是哪位小郎君臂力不夠,摔了新嬌娘,就會被鬨洞房的兄弟們恥笑個幾年。
顧德瑞作為將領,又是個不端架子的三皇子,屬下們成婚,都願意向他遞帖子。若是顧德瑞忙的時候,就打發長方送些賀禮,若是他不忙的時候,也願意去湊個熱鬨,喝一杯新人喜酒。
所以新娘抱,顧德瑞見過許多次,喜婆討了喜錢,就從轎子前讓開,新郎會大聲念詩求新娘子下轎。等踢了轎門,掀了轎簾,喜婆扶新娘子出來。新郎就會左手搭住新娘的腿,右手扶在細腰上。
用力一抱美人入懷,鼻尖撞進新娘子的脂粉香。顧德瑞和其他兄弟們這會子就會聚在一起,給新郎使絆子,悄悄地錘他的腿。
就像現在這樣,顧德瑞嬌滴滴的窩在李小莓懷裡,胳膊圍在她脖子上,見顧德瑞睜著大眼一臉不可思議,李小莓抱著他的右手上移,挪到大腿上,掐了他一下。“閉眼。”
李小莓醞釀好情緒,一腳踹在包房門,門一絲不動。李小莓又踹了一腳,還是踹不開。許宏微在一旁躲著,急著喊她。“拉,是,拉的。”
距離有些遠,李小莓聽不大清楚。
拉?...屎?
什麼時候了,哪有時間拉屎了啊。
許宏微無語,隻能硬著頭皮走過來,幫李小莓拉開了門。
被踹門聲驚到的於楠,本著紳士的態度,優雅的起身,“常小姐,我來。”他疑惑的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貼著門。“誰啊?”